著宮裝的女官,搬了個凳子放在床邊,又將帳幔微微挑起,扶了只纖長白皙的玉手出來,以帕子蓋好,才有禮的請太醫們過去。
今天正巧是何掌院值夜,他當任不讓的第一個坐下,平靜了下心情,才細細診脈,左手過後,換右手,好一會兒才起身,打算換下一個。
這時就聽帳內傳來太子暗含焦躁的聲音,“太子妃是何病症?”
太醫們一愣,這才知道太子始終都在床上陪著太子妃,根本就沒下來。
有個愣頭青,衝口而出的勸諫道:“太子妃染病在身,太子殿下萬金躬,怎可同屋而居,萬一被染了病症,誰能擔此重責?”
太子勃然大怒,冷硬的喝道:“李安,把人給孤扔出去。”若不是蘇顏病著,他立時就能讓人杖斃這混!蛋。
蘇顏暈暈沉沉間,聽到丈夫發怒,她把身子偎得更緊了些,嬌聲嬌氣的低語,“七郎,別吵,頭好暈。”
太子連忙降低音量,低頭在她臉上蹭了蹭,柔聲呢喃:“好好好,我不吵,不吵。”
多嘴的太醫被扔了出去,留下這些,聽到外間傳來“噗通”一聲悶響,都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行動間越發的小心謹慎起來。等所有人都診過脈,聚在一起商討病情,斟酌藥方時,全都壓低了聲音,就怕惹惱了太子。
“如何?”太子低聲問道。
何掌院又一次挺身而出,沒敢跟太子掉書袋,只是實是求是的說:“太子妃這幾日胃口不開,睡眠也不好。今日冒然多吃了些油膩東西,又飲了酒,再加上受些寒涼,這才引起高燒不退。”
太子一聽,這個自責。卿卿這幾日,身體不適,他居然都沒發現。今天,還帶著她在水邊陪父皇玩了那麼久,真是該死。
“快開方子,三天之後,孤要見到一個健康的太子妃。”三天,是太子能忍受的極限。“這三日,你們就住在九曲宮,哪裡都不要去了。”
太醫們沒人敢在這時候跟太子講理,只能苦著臉認下,把幾人商量了半天的方子,放在白蘇手裡,呈給太子看。
太子沒心思看這些,直接吩咐:“請江女官看看。”
江女官接過細細看了兩遍,才上前道:“回殿下,藥方無誤。”
“你看著他們熬藥,藥渣封存。”太子命令下得十分簡單粗暴。
以何掌院為首的太醫們,也沒敢抗爭說,他們不是熬藥的學徒,乖乖的跟著白蘇往外走。
“等等。”太子想起外間的香,“何掌院,煩你看看外間的香和香爐,還有那些花木、盆景。”他不確定這些有沒有問題,因為他與蘇顏幾乎日夜不離,若是這些東西有問題,不該卿卿一個人出問題。
但是,為了穩妥起見,還是讓太醫們好好查一遍。今天還看香和花木,明天再把卿卿的東西,都讓他們好好看看。
何掌院心裡打了個突兒,難不成有人下毒。他不敢怠慢,連忙帶人出去,把放在外間的東西仔仔細細的查了好幾遍,才敢來回話,“回殿下,香丸、香餅、香爐等皆沒有問題,花木也都無毒。”
第一百零六章 原來如此
雖然太醫們以自己的小命來發誓,整個寢宮裡,沒有發現一樣有毒有害物品,但是自小在皇宮長大的太子,還是沒法打消心裡的懷疑。
只是,目前儘早讓愛妻恢復健康才是最重要的。他暫時把疑問都壓在了心底,全心全意的壓迫太醫,小心翼翼的照顧著蘇顏。索性,蘇顏身體底子足夠好,當晚用了藥之後,便一覺到天亮,臨近天明時,熱度也退下去了。
睜著眼睛看著蘇顏後半個晚上的太子殿下,也終於放下了一直提著的心。
清晨時,下了大半個夜晚的雨終於停了,花、葉之上的水珠,在朝陽的照射下,分外晶瑩剔透。太子站在開啟的窗前,深深吸了口雨後格外清新溼潤的空氣,只覺滿腔鬱氣盡散。
“殿下。”忙了半夜的陸、江兩位女官面上還有些憔悴,卻神情嚴肅的站在太子身後。
太子也沒回頭,沉聲問道:“兩位女官找孤有何事?”
陸女官道:“請殿下準臣回宮,替換田女官過來。她對於香料、花木比江女官更為精通。”當日陸太傅送給孫女的四位女師各有所長,在她婚後都隨她入了東宮。
陸女師做了司閨,傅女師擔了司則,江、田兩人則是做了司饌。四人皆是從六品女官,協助太子妃管理東宮內務。
與精通醫藥的江女官不同,田女官對香料、花木一道,精研頗深。昨夜內殿清出的各類香料與花木,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