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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黨的軍官看著落旌的目光,就像隨時在防備著一頭白眼狼一般。

房間中客廳角落蹲著一個黑膠唱機; 而唱機中的唱片不知疲倦地旋轉著,伴隨著旋轉; 音樂便如同流水般緩緩淌在房間中。院子裡,慕軒親手種下的木槿樹長得茂盛極了; 一旁架子上的紫藤蘿靜靜地散發著香氣。

段慕軒和張宗靈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不過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落旌給他們泡好了茶,驀地抬頭問慕軒道:“你還記得什麼時候,給紫藤蘿澆水的?”

慕軒神情愣住; 又拍了下腦袋:“好像是前天還是大前天; 我給忘了; 瞧我這記性!”

落旌起身,柔柔一笑; 說道:“那我去院子裡澆下水去好了。”說罷,女子站起身走到院子中拿起水壺給植物澆著水,不經意走去了更遠的地方。

段慕軒的扇形眼裡倒映著女子的背影; 帶著無法言說的暖意。張宗靈看著段慕軒溫柔如水的目光,扯了扯嘴角,頗有些無語:“我說你夫人她人都走了,現在你總能聽我說兩句吧?”見段慕軒沒反應,張宗靈搖頭無奈地笑了,提高了音量重複一遍。

“嗯,你說。”

段慕軒回過神來,拿起茶几上泡好的茶細細地品著,而他微微側著頭朝向張宗靈,“宗靈,你這次來到底想說什麼事情?”

張宗靈一邊審視著這間兩層的小樓,一邊皺眉問道:“慕軒,你是真打算一直這麼混下去?在國防部掛一個副司令的空頭銜?”

段慕軒不在意地笑了笑,反問道:“掛個空頭銜不用做事情,落得一身輕鬆,這樣不好嗎?至少可以平靜地過著自己的日子。”

本來一巴掌過去想拍段慕軒的腦袋的,卻被慕軒他靈活地躲了過去,張宗靈皺眉氣道:“我看你現在還真是鬼迷心竅了!生生死死,咱們可就這一輩子!當初既然選擇進了這軍隊,你忘了說過建功立業的誓言了?我也不明白大哥是怎麼想的,他堂堂一個新一軍的司令跑到臺灣區去練新兵蛋子,就算士兵回頭真的被他練出來了,那兵能是他自己的嗎?”

段慕軒垂下眼,男子的眼角因為歲月的撫摸已經生出了絲絲的細紋,可仍掩不了他經年累下的逼人氣勢。他勾著微垂的唇角,笑了笑,說道:“宗靈,我當初是把命賣給了委員長,可是現在抗戰已經勝利了,我對爹對委員長他們的承諾已經完成了。”

張宗靈一怔,隨即眉頭皺得更加深。

頓了頓,慕軒交疊著手指,繼續說道,“宗靈,我和大哥的情況同你不一樣。七十四軍是咱們一手帶出來的兵,可新一軍不是。那支軍隊雖然打過不少漂亮仗,可是派系矛盾日益突出。誰都不想自己的勢力受到損失,這樣的部隊早已經不是當年跟日本人打的軍隊了。”

張宗靈一拍大腿,怒聲說道:“你小子少跟我胡扯!派系爭鬥是派系爭鬥,可你也不至於從東北戰場跑回來當個光桿司令!慕軒,你若是在第六軍那裡呆不下去,你回來幫我!你是七十四軍出去的,只要你回來,咱們依舊是最佳的生死搭檔!”

說到這裡,宗靈眉目輕觸,終是說出了這次來真正的目的:“……慕軒,說真的我需要你來!內戰不比抗戰,鬼子雖然難打可那都是小日本!七十四軍的兵,是咱們一起帶出來的,你知道他們骨子裡的血性與狠勁,可那都是他們在面對日本人的時候。我們跟共|產黨的沒仇沒怨,上面派給我的這戰役,我自己也拿不準有多大把握。”

“我不想再去淌這趟渾水。”

段慕軒扇形眼微微垂著,盯著茶杯淡淡道,“宗靈,我戎馬半生,真的累了。”

張宗靈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敢置信:“……你說什麼?”

水汽緩緩升上遮住段慕軒濃烈的眉眼,變得若隱若現。

而等水汽散去後,疑惑又憤怒的張宗靈才聽段慕軒嗓音沉沉地說道:“沒錯,大哥是因為派系矛盾被穿了小鞋,可我就是故意惹那個姓杜的生氣,好讓他把我踢回來!阿落是共|產國際的人。別人疑她,可我不會疑她。與其到時候,這場戰爭會把她捲進這趟渾水,不如我從這趟渾水裡抽身。委員長早就不放心我了,只是他又捨不得放我,所以我這樣一說,他便同意了。”

半響,張宗靈才嗤笑了一聲,冷冷說道:“說到底,哦你還是為了那個女人!段慕軒,你還記得你身上背了多少條戰友的人命嗎?你這樣白白放棄了流血流汗掙來的地位,你對得起那些為你而死的兄弟嗎?一身顯赫軍功拱手讓人,段慕軒你對得起你自己嗎?”張宗靈的語氣太過激烈,讓院子裡的落旌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