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身符,所以在不知不覺當中,蘇文已經習慣了有劍在手的感覺。
從一開始金大錘送他的短劍,再到燕北送他的冷月、自吳通手中搶來的赤霄,乃至於黃鶴樓中的冰劍、秀劍、泥劍、烈劍……
最後是這把在百年前聞名天下的業火三災。
這麼說起來,蘇文似乎從來沒有一把劍是專門給自己量身打造的,他手中的劍不是搶來的,就是別人送的,或者是撿的,這或許就是所謂的,機緣。
總之,蘇文最後還是接受了漁歌所贈的業火三災,並且在對方的陪伴下,終於來到了那片連綿無盡的城牆的另外一頭。
城牆內外,便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當蘇文的腳掌真正踩到人類疆土上的那一刻,他突然覺得這片天前所未有的蔚藍,空氣前所未有的清新,他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鼻頭微酸。
歷經整整兩個月的跋涉和逃亡,他終於回來了。
漁歌站在蘇文的身邊,笑著道:“願君此去,前程似錦。”
蘇文轉過身,向漁歌拱了拱手,揚起了一個明媚的笑容,朗聲道:“後會有期。”
說完,蘇文邁開步子,頭也不回地,走進了人族邊關前的最後一道防線,秋子林。
秋子林是人類和妖族疆土的最後一道緩衝區,往年戰事爆發的時候,林中不知道流淌過多少鮮血,又埋葬了多少屍體,走過秋子林,便是縉國的居庸關。
蘇文還記得,當日在黃鶴樓外的時候,沐夕曾告訴過他一個關於秋子林的故事。
五年前,被譽為憐花公子的沈木,就曾經追著仇家,一路從慶國琉璃城逃到了縉國的居庸關,最後那人在秋子林中用一根藤條上吊自殺了。
或許是因為秋子林中承載了太多的冤魂,再加上此時正值月黑風高之時,所以整片林子都顯得有些鬼氣森森的,就連林中的風聲聽起來也像是冤鬼索命的嗚咽。
但此時的蘇文的心境卻是一點兒也沒有受到影響,一來如今的他有聖心庇佑,二來他正在思考一個非常嚴峻的問題。
如果自己就這麼出現在居庸關城下,守城計程車兵會放自己進去嗎?
這的確是一個麻煩的事情,而且更麻煩的是,此時的蘇文並不知道,縉國已經與天瀾帝國、武國結成了同盟,早於三日之前,便已經從雁蕩山會師西進,今日正好兵臨衛國的汜水關下!
衛國汜水關,乃是衛國三大邊關中最雄偉的一座,駐紮在這裡的鎮南軍被稱為常勝軍,乃是一支真正的鐵血之師。
其執印大帥,便是與蘇文曾有過一面之緣的畫道御書,窮諸。
此時的窮諸所在的那方大帳夜火通明,四個火盆帶著灼灼熱浪分立帳內四角,不斷驅散著空氣中的寒潮,但不管火盆燒得有多旺,也無法抵擋場內沉重而冰冷的氣氛。
在大帳中間擺著一座繁複而龐大的沙盤,六個人圍站在沙盤之前,臉色都無比的凝重。
窮諸將軍雖然仍舊是一副虎背熊腰的模樣,但比起當日蘇文所見之時,卻是瘦了一大圈兒,尤其是那深陷的眼窩和蓬亂的鬍鬚,彷彿讓他一下子老了十多歲。
此時的他正在指著面前的沙盤,不斷對著眾人說著什麼,片刻之後,眾將領命而去,在窮諸的身邊,就只剩下了那個黑臉漢子。
“將軍,您還是睡一會兒吧,再這麼下去,不等敵人打過來,您自己就垮了!”
窮諸擺擺手,端起桌上的一杯熱茶,一口氣灌了底朝天,這才舒展了一下身體,在黑臉漢子那瘦骨嶙峋的肩膀上輕拍了一記,笑著說道:“老陳啊,這次要是咱們能挺過去,我一定給你記上一筆大大的軍功!”
黑臉漢子苦笑道:“將軍您就別拿我打趣了,我就是個跑腿兒的,打仗什麼的根本幫不上忙,哪兒來的什麼軍功啊。”
“怎麼沒有!”窮諸板著臉,說道:“若不是你把我引見給蘇鎮國,我怎麼能在半年前就開始做戰爭儲備?雖然我們的兵力不比那三個賊國的聯軍強大,但若是論準備的時間,我卻絕對不比他們短!”
窮諸所說的,乃是當初蘇文剛剛從迷失沼澤歸來,夜宿汜水關的時候,曾經明確地告訴過他,戰亂將起。
雖然當時窮諸表示不希望看到這一天的到來,但在蘇文離開之後,窮諸卻立刻開始著手於戰前準備。
不論是募兵的數量,還是糧食、兵器的儲備,一切都是按照敵國入侵的規格籌備的!
當時,雖然上到衛帝、宰相,下到販夫走卒,都知道滄瀾皇的狼子野心,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