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根肋骨,徑直將其從石臺上踹了下去。
寧青冰已經失去了意識的身體尚未落地,就已經被趕來的蘇文接在了懷中,此時的她已經感受不到痛楚,睡得很安詳。
對蘇文來說,寧青冰還活著,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但歐陽克所做的這一切,仍舊無法原諒。
他緩緩抬起頭,仰視著石臺上的歐陽克。眼中既沒有怒火,也沒有怨恨。只是輕輕一笑,看起來非常的真誠。
蘇文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抱著寧青冰,轉過身,回到了沐夕的身邊。
下一刻,熊熊燃燒的火牆再度升騰而起,將蘇文的身形隔絕其中,再不得見。
同一時間,方回方執事的聲音才姍姍來遲般響起:“本場對戰考核,天瀾國考生歐陽克,勝!”
歐陽克回身。朝著主位上的十大主考官謙謙行禮,然後抬步走到了石臺下,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那個旁邊正欲上臺的灰衣少年。
蒼厲與歐陽克一樣,同是來自天瀾帝國,如今還未進行對戰考核的人,就只剩下了他與白燕公子兩人。
這也是八強戰的最後一場。
但對於場中的大部分考生來說,這才是最重要的一場。
因為前面不論是田宇的不戰而勝,蘇文的一劍秒殺。還是歐陽克的從容冷靜,距離他們都實在太遠了,也沒有任何可以學習和參考的價值。
一隻螞蟻,又哪裡看得懂雄獅的戰鬥方式?
所以相較起來。蒼厲和白燕公子的這一場對戰,於他們而言反而更有意義,起碼這兩人與其他落敗考生的差距沒那麼大。
透過仔細觀戰。取他人之長,補己之短。這才是這些考生留在殿內最重要的原因。
蘇文沒有關心這一戰的勝負如何,即便其中的勝者很可能就是他下一場的對手。
於火牆之內。場內的歡呼聲、驚歎聲和議論聲均被隔絕在外,蘇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寧青冰的傷勢上。
好訊息是,寧青冰身上的傷大多數只是硬傷,修養一段時間應該就能恢復如常,哪怕是被歐陽克踩斷的雙腿也是可以復原的,不過如果想要如以前那麼靈便卻是需要很細心的條理。
壞訊息是,寧青冰體內的文心應該是碎了,即便那只是一個文心的雛形,但在一首《錮文鎖》之下,卻完全被高溫灼成了灰燼,連一點殘餘都未曾留下。
但正如前面所說,不管怎麼樣,她至少還活著。
只要人還活著,其他的就不是問題,文心可以重鑄,枯瘦的容顏也可以復原。
在得出這一結論後,蘇文這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卻發現一旁沐夕的眼中滿是擔憂。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所以問題的關鍵在於,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做?”
沐夕的唇邊還沾染著血色,此時聽到蘇文這番話,頓時苦笑道:“你是希望聽到一個謀士的建議,還是一個朋友的建議?”
蘇文一愣:“有什麼分別嗎?”
沐夕點點頭,說道:“事實上,現在並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如果是作為一個謀士,我給你的建議是,待聯考結束後,立刻向督審司揭發她的真實身份,至於之後她會被送進聖裁院還是長天聖廟,就與你無關了,如此,才能將此事對你的傷害減到最低!”
蘇文對於這個建議並不顯得太過意外,也沒有對沐夕的冷漠感到不快,只是搖著頭道:“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沐夕輕輕嘆了一口氣:“如果是作為朋友,那麼我只能說……”
“聽天由命吧。”
如果寧青冰只是正常落敗,恐怕還不會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但因為她的那一首《上邪》,因為她自爆文心的絕然,再加上蘇文在情急之下喊出的那一聲“青冰”,她的身份是肯定藏不住的。
或許此時因為接踵而至的對戰考核,人們還無暇多顧,也沒時間去細想這一切,但事後只要有一個人生疑,此事就會曝光。
紙,永遠是包不住火的。
然後,寧青冰與蘇文的關係再也不會是什麼秘密,尤其是她在吟唱《上邪》前,對蘇文那深情的一眼回眸,早已落在了很多人的眼中,那麼,蘇文也勢必會因此而受到牽連。
在如今這種敏感時期,這種牽連,可大可小。
滄瀾皇又怎麼會放過如此大好的機會?
但即便明知如此,蘇文也不可能拋棄寧青冰,與其徹底割裂開來。尤其是在寧青冰甘願為他赴死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