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焦急,粗魯地給他灌下杯茶,大力拍打他的背部,裝作沒有聽見陸小鳳虛弱的“住手”聲,充分地展現了“關心則亂”這個成語。
等到陸小鳳重新躺回椅子上,聲音已是有氣無力:“我又不是嫌命長了。”若是要染指葉孤弦,就必須做好被葉孤城、宮九、玉羅剎等人報復的準備……想到玉羅剎,陸小鳳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位無法用言語形容其作風的玉教主帶給陸小鳳的陰影尤其強烈,使得他竟然沒有趕去逗一逗小含光……據白弦轉述,玉羅剎時時刻刻都在他的寶貝孫子搖籃旁,簡直就要和襁褓連為一體。
白弦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你竟然沒有反駁你不喜歡男人……想通了?”
陸小鳳裝傻。
葉孤城道:“宮九會答應?”在一個月之前,白雲城主真的沒有見過如此粘人厚臉皮沒下限的男人。之前曾經以為的宮九因為種種謀劃而接近幼弟的設想,在如此讓人無語凝噎的現實面前,葉孤城也不得不承認這位素未聞名的太平王世子大概真是自家弟弟的良人。
——也罷,他們若是兩情相悅,自己又何必做這個惡人?
陸小鳳露出個神秘的笑容來,得意洋洋道:“他已經答應了。”
陽光明媚而喜人,海島上的春比陸地上似乎要來得早些,農人們早已播了種,些許田地上已長出青綠的幼芽。
白弦找到宮九的時候,九公子正在春耕的田地裡,毫無翩翩公子形象地揮著鋤頭翻土,身旁的木桶裡,已放滿了和泥土同色的蚯蚓。以太平王世子的養尊處優,他之前想必沒有做過這等事,但如今也是似模似樣。白衣已濺上許多泥點,幾乎要瞧不清原本的色彩,只有一張臉還是好端端的素潔白淨。
陡然想到“小白臉”這個詞,白弦忍不住笑了起來,笑著調侃道:“我聽說你和陸小鳳比翻跟斗輸了,所以要挖三百三十三條蚯蚓,否則就要答應他一件事,對不對?”
宮九抬起頭抹了把臉,立刻變成了花貓,道:“我就要挖完了。”
衣衫的袖子寬大,白弦左手五指扣住右手袖擺,輕柔而仔細給他擦去了臉上泥土,道:“我已經替你答應了這件事了。”暖黃色的光芒圍繞著貼近的兩個人,溫潤地流轉不捨離去。
宮九瞧著這張近在咫尺的熟悉臉龐,試圖板起臉卻不成功,只好面無表情道:“你知不知道你答應的是什麼事?”
白弦安撫道:“你在江湖上的名聲已經夠差了,我若是也這麼來一回,和你豈不正是天生一對?”藍衣少年頓了頓,突然笑得不可自抑,有些艱難道:“更何況,你真的能數出三百三十三條蚯蚓?”
宮九:“……QAQ”他不死心道:“那這些蚯蚓怎麼辦?”
白弦認真想了想,道:“我們明天去釣魚怎麼樣?海里的大概釣不到,還是去釣湖裡的錦鯉好了。”
宮九也思索道:“我聽說錦鯉不好吃。”
白弦沉吟:“嗯……實在不好吃就放回去吧。”
↑喂,那些錦鯉是管家全叔特意選了鱗片圖案買回來的……很貴的……
夕陽已經在向山的那一頭沉下去,宮九扛著鋤頭提著個木桶跟在自家表弟身後,身上落滿夕陽的餘輝,就像是飛仙島上一個普普通通的農家人一般,妻子去招呼在田裡勞作了一天的丈夫回家吃飯,這畫面質樸卻如斯美好,平淡而雋永。
☆、逃亡之路
春天。
天地間萬物都在茁壯成長。
冬日凋零了的木葉;又變得鬱鬱蔥蔥,或寬大或細長的葉子交替重疊在一起;就連陽光也無法照入這片原始叢林。
陸小鳳的嘴唇已乾裂;衣服已破碎,胸膛上的傷口好像又有血滲出來;又髒又臭;若現在說他就是那個總是很得女人喜歡的風流浪子;只怕也沒有人會相信了。與他相對比,白弦的衣服雖然也亂了,身上也有些泥土灰塵的痕跡,狼狽的面貌卻襯出種奇異的美麗,依然叫人心折。
他們在這連泉水都找不到的窮山惡水之間;已經逃亡了整整三天。
逃亡的人該是什麼樣子?小心翼翼猶如驚弓之鳥,渾身緊繃著像是隨時會斷的弦,但凡聽到一點響動,便要驚慌失措。
陸小鳳的確是這個樣子的,白弦的神色卻混雜著擔憂和倔強。陸小鳳現在是個染指了朋友的妹妹被追殺中的人,惶惶然如喪家之犬,而白弦則是個要和情郎私奔、且對自家哥哥的成全還抱著一線希望的妹妹。
路過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時,白弦做了個手勢,陸小鳳整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