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鳴月指著盆景問:“這是什麼花?怎麼沒開。”
迎春說:“姑娘,這是虎尾蘭,去年年末開過花了。”
季鳴月:“哦。”
說到這,迎春又傷感了起來,抹了把眼淚道:“如果姨娘還在,這兩盆虎尾蘭定能活到今年年末,再開一次花。可憐……唉……”
季鳴月覺得這虎尾蘭的葉子這麼大,像這種多年生肉質草本植物,花都不會很大很漂亮,就小小的低調的,隱在葉子中,她想了想便沒了興致。
廳堂空空蕩蕩的,沒什麼好看的,方景星左右看了看,對邊上的兩個暗間感興趣:“蘇文清是死在哪間屋子?”
迎春看向左邊,非常主動地交代起來:“姨娘被發現時,趴在暖閣的小桌上,手中執一杯幹盡了的茶盞,邊上還有壺酒……老爺趴在暖閣外的架子床上,醉得不省人事,地上還散落著茶盞碎片。”
三人走到左邊房間的門前看著,屋子不大,幾步就能走盡,右邊是一雕花架子床,中間有一梳妝檯,左邊就是佔約三分之一的暖閣。
常許問:“是何人先發現的屍體?”
“是奴婢。”迎春說,“三日前的早上,奴婢同往常一般,進屋喊姨娘起床,奴婢見老爺在床上歇息,不敢驚擾,便打算輕輕推醒姨娘,哪知道近了身一瞧,就見姨娘面色猙獰、雙目圓瞪、一動不動地……死了。”
“奴婢驚恐萬分,失聲慘叫,引來了昨日來宅中做客的郭大人,他見姨娘死了,老爺又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便讓自己邊上的僕從快馬加鞭去官府報官……”
“等等等。”季鳴月出聲打斷她,“怎麼突然出現一個郭大人?”
迎春頓了頓,解釋道:“郭大人是老爺的同僚,亦在太學中任教授,姨娘出事的前一日晚上他來宅中做客,隔日早上本想喊老爺一同去學堂,便進了內宅尋人,正巧聽見奴婢的慘叫,便進來瞧了瞧……”
真是趕巧。
季鳴月點了點頭:“知道了,你繼續說。”
迎春便繼續說:
“郭大人進屋後,見老爺還在昏睡,便喊醒了老爺,老爺見姨娘死了,亦是大吃一驚,又聽郭大人說已經派人去報官了,遂大吃二驚,忽覺自己後腦疼痛,一摸出了血,大吃三驚……”
三人:……
好好好,一下子吃了三驚,可給袁代吃飽了。
“老爺緩過神後,請郭大人幫自己去學堂告假,郭大人卻說人命關天,他今日也不去教書了,必要陪在老爺身邊以作寬慰,他請老爺放心,已經讓宅中的僕從去學堂告假,二人就等司理院的人來問話便可。”
季鳴月鼓了鼓掌:“還是郭大人貼心吶!”
迎春不知道該不該應和,便跳過這事:“等司理院的大人來需要些時候,在此期間奴婢被派出去採買,回來後姨娘的廂房便被封了起來,奴婢便什麼都不知曉了。”
“這麼說,你就是案發現場第一發現人。”季鳴月說,“迎春,你仔細想想,當日早上進屋的時候,除了你剛剛說的,可還有奇怪的地方?尤其是蘇文清和袁代的身上。”
迎春皺起的眉頭說明她在仔細想想:“額……確實有一古怪之處。”
方景星連忙追問:“什麼?”
迎春目光一轉,看向那張雕花架子床:“古怪的是……老爺躺在床榻上的姿勢。是、是腿在地上,身子趴在床上的,迎春第一眼瞧見,以為是老爺喝多了才如此睡,便不敢多看;後來卻見老爺腦後出了血,地上又碎了茶盞,這……”
“這是說明他倆打架動手了。”方景星很快便猜測道,“兩人出現了爭執,作案動機這不就有了?”
聽他說這話,迎春猛然一驚,忽然跪到了地上,嚇了三人一跳。
季鳴月直接跳到了常許後邊,探出個腦袋:“你你你幹什麼!”
迎春可憐地說:“奴婢不懂什麼是作案動機,奴婢只是、只是如實作答,並沒有誣陷我家老爺的意思啊!老爺與姨娘平日裡琴瑟和鳴,老爺常來東廂房與她說話,案發前一日還來過了夜,怎麼會隔日就對姨娘下了殺手呢?”
常許微微彎腰,在空中虛扶迎春:“迎春姑娘,有話好好說,快請起來。”
方景星也道:“你一驚一乍的做什麼,你家老爺有沒有罪也不是憑你幾句話說得算的,起來吧。”
迎春卻是抿了抿唇,面色有些猶豫。
季鳴月聰明的腦袋瓜很快想到了對方的真實想法,歪著腦袋說:“你放心,你說的這些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