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理,右司理院葉大人那邊,特試已經結束了。”
周泉給宋書遠倒了杯茶,眼神往廳外一瞥,只瞧見幾個路過的考生,每個人的臉上或喜或悲:“我們這還剩一組,時間還有一個時辰……”
至於剩的哪一組,不言而喻。
宋書遠不緊不慢地品了口茶水,點點頭:“呦,好茶。”
周泉話裡還有些不忍心:“您說若是蘇文清案子這組來晚了,還要評嗎?畢竟這組的難度確實大。”
宋書遠舉著茶盞看:“哎呀這茶不愧是我專門找人從寧吉茶園尋來的,果真如傳聞中一般香啊!”
周泉搖頭嘆氣:“其餘兩位考生另說,這方小衙內的面子我們是給還是不給啊?”
宋書遠拿過邊上的湯壺給周泉倒了一杯茶:“周泉,快,你也品品,這茶確實有點東西啊!”
周泉一個腦袋兩個大,覺得自己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他下意識接過被宋書遠塞進來的茶盞,念念叨叨:“這段時間葉大人風頭正盛,再加上您是去年從刑部被派來司理院,說著調任,外頭都道是貶謫,又拿司理您和葉大人作比較……”
宋書遠無語抬眼,心想這人怎麼又提起這事兒了。
周泉唉聲嘆氣:“下官平日事忙,協助案件錄問簽押擬判,還時不時要出差……不能時時陪在司理身邊,還望此次特試能給司理尋得如意幫手。”
宋書遠把茶盞送他嘴邊:“行了行了,你不就是想在我這圖個清閒?放心吧,我看上一組就挺不錯的,那幾個考生瞧著也機靈,雖然案子破得一般,但誰不是新人過來的?留在身邊教一段時間,照樣好用!”
周泉卻說:“可司理您之前明明說,刑獄一事也重天生之才……”
宋書遠揮揮手:“嘴上說說是一回事,我就算真想找千里馬,這馬不跑到我跟前來,我也尋不著那……”
“師父!!”
季鳴月跳進屋內,臉上的笑容朝氣蓬勃,身上的挎包鼓鼓的,後邊跟著兩個小弟。
宋書遠嘴裡的茶差點又要被這聲師父給叫噴了,他咳了兩聲,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忍不住道:“一個姑娘家家,毛毛躁躁的……算了,馬上特試就要截止,你們案子調查得如何了?”
季鳴月說:“案子很簡單,我們輕輕鬆鬆地就解決了。”
方景星:……行行案子破了你怎麼說都行。
宋書遠就當做沒看到三人眼下的黑眼圈:“哦?是嗎,那你們說說,這案子的前因後果是如何?”
季鳴月走上前,把桌上的湯壺茶盞扒拉到一旁,然後把包包一開,噼裡啪啦地倒下來一大堆木盒子。
“咳咳。”她裝模作樣地輕咳一聲,擺足了架勢,“很久很久以前……”
方景星:“就半年前!”
季鳴月:“……哦,話說半年前,蘇文清只是個在四司六局裡做工的花師,她平時有一大僅次於種花種草的愛好,就是寫詩作賦……”
“……袁代這個渣渣,對蘇文清朗誦的詩詞一聽鍾情,心生歹念……”
“……蘇文清就覺得,這些人瞧不上她一個花師女子,所以才瞧不上她的詩,所以她就想了個法子,創一個新號、我是說,創一個新名字,也就是吳聲,哈哈哈師父你驚訝的表情好好笑哦,吳聲就是蘇文清,沒想到吧?”
“……蘇文清借吳聲之名火遍牆頭詩屆後,被貴人瞧上,袁代得知後,心中害怕萬分……”
……
“因此,”季鳴月說得嘴巴渴,說到一半就讓常許說了,“張三與蘇文清,兩者雖為自殺,但與袁代背後的操控脫不了干係,前者是被買命,後者則是受袁代打壓利用,心理崩潰而死,故此案的罪魁禍首非袁代莫屬。”
“宋司理,周推官,”常許朝二人作揖,“證據確鑿,情理可解,還請二位大人儘快捉拿袁代歸案,出示公告稟告百姓,還蘇文清一世清白。”
宋書遠聽到一半,眉頭就沒鬆開過了,他兩手拿著幾張蘇文清的草稿,越看臉色越沉重,最後乾脆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周泉,你現在就帶上一隊人,和我去太學將袁代捉拿歸案!”
周泉連連應好,匆匆準備叫人去了。
季鳴月看周推官一溜煙地跑走,連忙說:“我也要去!”看熱鬧。
宋書遠瞥她一眼:“等你進了我左司理院再湊這熱鬧也不遲。你們三個在院裡等我歸來,一同給袁代審訊問話。”
三人應是。
等宋書遠也出去了,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