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見過姐姐”,珍妃右手輕撫,腰肢柔弱無骨的俯下去,不過片刻不待皇后說話卻徑自起身。
“皇上纏綿病榻,無暇見你,珍妃妹妹還是先回去吧”,皇后聲音不似先前的沉穩,而是帶著絲絲冷冽。
珍妃卻淡然一笑,“姐姐說笑了,嬪妾承蒙陛下恩寵,如今陛下抱恙,嬪妾自當侍奉榻前的。”
“真是難為珍妃妹妹有這份心了,只是如今大雨綿延,洪災不斷,妹妹若是有心不如為去菩提寺為災區百姓焚香祈福,也算是為陛下盡一份心意了”,皇后嘴角微揚,“這本該做姐姐的前往,只如今勢態,中宮萬不能無人主持,只好勞累妹妹了。”
“姐姐開口了,妹妹自當遵從”,珍妃仍舊一貫的吳儂軟語,女兒嬌態,只可惜現在那有膽子、也有能力替她開口的人卻臥病在床。
皇后眼中劃過輕蔑之色,到底是小門小戶的女兒,就算晉升妃位也是個無用的軟蛋,“小陳子,送珍妃妹妹回宮,明日便遣儀仗隊送珍妃前往菩提寺,妹妹可是要好生準備了。”
珍妃還想說什麼,小陳子立刻上前,“珍妃娘娘,請吧!”
“哼”,珍妃小腳一跺,小聲冷哼,死死地盯著皇后。
沒想到自己竟然偷雞不成蝕把米,不是說皇上已經大好了嗎,怎麼她都在這裡站了這麼久,他卻一句話都沒說,甚至連身抖未起。能夠在後宮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存活下來,珍妃也不是個笨的,很快就想到自己給別人當搶使了。去菩提寺嗎,她嘴角微揚,這樣也好,皇帝病危,皇子奪嫡,她不過只出了一位公主,與其留在這裡給別人當炮灰,不如等一切塵埃落定。
皇后嘴角微勾,珍妃心裡那點計較她還能不知道,“給本宮好好的醫治,不然,哼!”
“是”,黃院首擦了擦額頭上細密的汗珠,“老臣盡力,不過若是皇后娘娘能召回三皇子……”
“給本宮閉嘴”,皇后端著頭,死死盯著面前跪著的一眾御醫,“連皇上患上何疾都診斷不出,太醫院養你們何用?”
“是,臣等知罪”,跪在黃院首後方的男子們全都戰戰兢兢。
“知罪,知罪”,女子不怒自威,端著皇后的架勢,“黃院首,本宮再給你們三日,若是再找不出方法,哼!”
黃院首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老臣只當盡力而已。”
說著,跪行到龍塌前,隔著錦帕替那已經病入膏肓的朝皇診脈。
“去將太醫院珍品閣中的三枝和瓊花取來”,黃院首對著身後提著藥箱的男子輕聲道。
男子點點頭,“是,師父。”
“皇后娘娘,陛下龍體抱恙,可否讓各宮娘娘暫時都回避一下”,黃院首把玩脈,心裡仍舊七上八下的,如果那位在醫術上頗有天分的三皇子在,說不定陛下就有救了,只可惜……
女子微微頷首,“本宮準了,允兒去傳本宮旨意,沒有本宮允許,誰都不得擅自踏入永和宮一步。”
“是”,允兒立刻福身而去。
“行了,今個兒就這樣,本宮就先回去了!”,皇后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躺在龍塌上,雙目凹陷,顴骨突出的男子。
“臣等恭送皇后娘娘”,一干太醫總算鬆了口氣。
在黃院首的帶領下,每位太醫先後替朝皇把脈,然後坐在一處,商量著什麼。可誰都沒有注意到,微風起,一抹黑影飛快地閃進永和宮中。
“父皇”,男子一把抓住朝皇的手腕兒,心下了然,大皇兄,太過分了!
“咳咳”,原本一直閉著雙眼的朝皇突然輕聲咳嗽,看著男子,“三兒,是你嗎?”,那聲音有些漂浮,不仔細根本聽不見,男子卻是身形一頓,蹲下身半跪在榻前,緊緊握著朝皇的手,雙目含淚,“父皇,我……”
朝皇骨瘦如柴的手緊緊抓著男子,“回,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父皇,別擔心,您會好起來的”,男子聲音有些沙啞,只是這話他明白,以他現在還沒有完全的把握,不過若是有她在的話……
男子低首垂眸,很好地掩飾住自己的內心。
朝皇點點頭,他的身體誰能比他自己更清楚,“三兒,既然回來了,就,就別,別走了。”
“是,父皇”,男子抿著唇,“三兒一定會治好您的,您放心。”
朝皇嘴角含笑,空著的手無力地拍了拍兩人交握的拳頭,“父皇累了,三兒回去吧。”
“是,父皇”,男子替朝皇掖了掖被角,想了想又掏出一個玉瓶將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