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添亂。
那時一個蘇元就足夠慶襄頭疼,他可不想再在其他地方冒出什麼“王元”、“李元”來。
可這道詔令一出,就給了各州州牧名正言順擴大兵權的機會,有這種天賜良機,各州牧都是大幅度擴充軍隊,並且由自己牢牢把握住軍隊的控制權。
一來二去,地方起義是壓制住了,但各州州牧擴張的兵力卻是回不去了。這個時候讓他們將人都解散,那是不可能,享受著大軍在握的感覺,不少州牧都有種化身諸侯的快感,哪裡還可能再輕易放手。
因此這就讓周丞這個新皇帝很尷尬,州牧一個個兵多將廣,他這個皇帝手下卻空空如也。僅有的文官武將,也都是京城裡隨他一塊南逃來的。
儀式過後,大殿內只剩下周丞和何忠平。
何忠平見周丞一臉陰鷙,知道他心情不好,勸道:“陛下不必心急,陛下有大周正統在身,又有云州州牧相助,一定能收服江南各州。”
周丞點點頭,忽而問道:“東倭那邊的聯絡如何了?”
先前傳來訊息,東倭往京城派去使者,似乎要與北安軍合作,這讓周丞大為心驚。
只北安軍就把他們打得抱頭鼠竄,再加上一個東倭那還得了?尤其東倭還能彌補北安軍最大的缺陷——船。雖然東倭也都是些小船小舟,但架不住數量足夠多,一旦北安軍裝備上,是有可能渡江來攻的。
但隨即又有訊息傳來,蘇元居然把東倭派去的使者給殺了,東倭大怒,宣佈報復,蘇元也公開宣戰,雙方立刻斷絕了聯合可能。
這讓周丞喜出望外,第一時間,他便派使者前往東倭,看看能不能把後者拉到己方這邊來。
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儘管東倭以前時常襲擾大周,但只要能把蘇元滅了,周丞也不在乎那些小事。
何忠平道:“陛下,使者暫時還未回來。但臣聽聞,北安軍蘇元之所以殺東倭使者,是因為東倭提出的合作條件太苛刻。”
“哦?什麼條件?”
“聽說是東倭想把小津島要去。”
“小津島……”
周丞面露思索狀,實際上他並不知道這座小島在何處,這麼裝模作樣只是不想被何忠平看輕。
何忠平對周丞如何想心中有數,他並不拆穿,只是繼續道:“小津島資源豐富,位置關鍵,若是給了東倭,對我大周海州會是個非常大的威脅。”
“那又如何?”周丞搖搖頭道,“海州和江北四州相比,孰大孰小?再說,那東倭也是找錯了人,小津島明明是我大周領土,又沒被那蘇元佔領,找他何用?”
“是……”
何忠平心道,東倭人也不傻,知道現在佔據主導權的是蘇元,是北安軍,而不是江南這邊貌合神離的新朝廷。這種情況下,會先找蘇元也是理所應當。
“他蘇元不給,我倒是覺得給了無妨。”周丞恨聲道,“只要東倭能出人出力,幫我奪回江北,奪回祖宗基業,那不要說小津島,就算整個海州都給那東倭,又有何妨!”
何忠平聞言一驚,張口欲言,但見周丞神情憤怒,卻又將話咽回肚子。
“忠平,你立刻再派一名使者去東倭,和東倭大名陳清利害。他們現在同北安軍有仇,自然會選擇同我們合作。”
“是。”
何忠平答應著離開,走出大門後,心下卻是惴惴。
“何大人,怎麼了?”
門口,新任兵部尚書韓賢之問道。
自從陸廣死訊傳來,周丞也火速設定了新的兵部尚書,此人是江南官員,由何忠平推薦。何忠平與這韓賢之是多年好友,有此機會當然要幫扶一把。
何忠平壓低聲音:“陛下想把小津島給東倭,換取東倭出兵對付蘇元。”
“啊,這……”
韓賢之有些咋舌,他是海州人,自然知道小津島。在海州當地,人們都稱呼小津島為“寶島”。這樣一個好地方,要是給了東倭,那豈不是暴殄天物。
且周丞說給就能給?這事要是海州州牧不同意,那辦起來一定是阻力重重。
“你最好別多說什麼。”何忠平警告道,“陛下現在正在氣頭上,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打回江北。若是惹惱陛下,要懲治於你,我也阻攔不住。”
“下官明白,多謝何大人提點。”
“你我就不用這麼客氣了。宦海兇險,你我同舟共濟,自然要互相幫扶。且陛下和那蘇元一比,還算是好的……你可知前些時日,京城的‘天街踏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