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卻往常般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也沒說什麼,當真就脫了官服躺了下去。
以前她看的奏摺都是由莫尋幫著挑過,到她這裡時,奏摺的數量已是不到初時的三分之一了,就那樣蕭忘憂還總是抱怨奏摺多,現在沒有莫尋挑揀,所有的都她一個人看,更是不由得看的一個頭兩個大。
本來是她說讓那人休息,最後還是她厚著臉皮又去讓那人幫忙,
那人卻大牌起來,說是外面太冷,他生病了,就算要看也搬了小桌窩在床上看。
蕭忘憂無奈,生病的人最大,只好幫他搬了桌子,還不忘嘲笑他:“你說你怎麼這麼嬌弱?”她這皇夫最嬌弱了,平時微微碰了一下都是要喊疼的。
皇夫生病,蕭女皇自是把所有的太醫招了過來,莫尋笑她小題大做,她卻執拗如此,只不過那些太醫全都眾口一詞,說是莫相大人只是偶感風寒,稍加休息不日就可痊癒。
後來莫尋就被蕭忘憂扣在宮中養病,莫尋想要回府,蕭忘憂卻道:“你現在病了,自是不用處理什麼事了,在宮中養病自是要比在你府中好,省著總有人打擾你休養。”她一段話說的理所應當。
最終,從未拒絕過蕭女皇提議的莫相終是妥協的那方。蕭忘憂派人到相府中把莫尋的藥拿了回來,天天看著莫尋吃藥,然後陪著他也躺在床上看奏摺。起先她還考慮到莫尋是病人,只分給他一小部分,後來就又變成莫尋處理三分之二她處理三分之一了。
本以為莫尋只是小病,可是那人養了幾天絲毫不見好,甚至有些加重的趨勢,蕭忘憂才真真擔心起來。她以為是又讓他累到了,畢竟風寒之人不堪勞累。所以自是不敢再讓他幫忙看奏摺了。
“好了,你以後都不要看了,直到病好為止。”蕭忘憂奪下莫尋手中的書卷。
“書也不行?”那人無奈。
“直到你完全好之前什麼都不行。”蕭忘憂態度堅決。
“你說只是個風寒,你怎麼就能病這麼久。”蕭忘憂一手挑起那人的下巴,對著那總是水潤現在卻有些乾燥的唇親了上去。
“還不是陛下總是打擾微臣養病。”莫尋借力把人拖到懷裡,微彎了眼睛道。
又躺了兩天,那人的臉色總算是好了一些,蕭忘憂才漸漸安下心來,小的時候早就聽太傅說過什麼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什麼平時身體越好的人一旦病起來好得越慢。蕭忘憂終是在莫尋身上驗證了這兩句話。
等到蕭忘憂認為那人已經差不多全好了,才允許他稍稍幫自己看一些奏摺,
“大人,您稍休息一下吧。”小太監七寶勸道,七寶伺候過莫尋很長時間,莫尋還不是皇夫時,七寶就在相府貼身伺候他,後來莫尋封了皇夫,也就把七寶一同帶了進來。
“嗯。”
那人難得地點了點頭,撐起身子想要起來,卻突然覺得眼前一黑,一股腥甜來不及掩飾就衝口而出。頭腦也跟著恍恍惚惚了好一陣子,幸虧唯剩下的意識讓他扶住桌角才不至於摔倒。
慢慢站了一會兒,眼前才漸漸清明起來,卻見旁邊攙扶的小太監已是紅了眼眶。他本想出聲安慰,奈何卻沒有半分力氣。
七寶扶他慢慢坐下,就忙要匆匆往外跑找太醫,結果沒出門口就被那人叫住。
“回來。”那聲音很輕,透著虛弱,說完兩個字輕喘了好一陣才平復下來。
“大人…”終於忍不住,眼淚已溢位眼眶。
“終是老毛病,休息一會兒就好了。”那人閉了眼睛,輕靠在椅背上,“不需跟別人說。”
。
難得的,這天蕭忘憂下了朝沒有徑直回寢宮,而是去了御書房,自從莫尋生病,她都是下了朝先回寢宮看了那人後再去御書房的。
她今天直接去御書房的原因,只是因為今天林軒等在那裡,
林軒自從調到大理寺後,一直很忙,蕭忘憂平時也只能在上朝時見到他,因為做了大理寺卿所以也不需要再輔政,在御書房裡也看不到了,這點讓蕭忘憂無限怨念,恨不得頒佈一道聖旨,直接命令大理寺卿天天來此報到。
蕭忘憂踏進御書房時,林軒已經等在那裡了,他背對著光站著,冬日的暖陽給他度了層淡淡的金色,長髮在墨玉冠裡束定,象徵著公正的深紫色獅紋朝服使他比起以前的溫潤多了一些莊嚴,整個人顯得英姿勃發、器宇軒昂。
“臣參見陛下。”
“林寺卿免禮。”在他面前蕭忘憂覺得步履都輕鬆了不少,一擺龍袍在高座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