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得該有多絕望啊。
人生一路,幾多起伏,昨日花開,今朝凋落,誰能自主。煙花綻放,熱烈熱心,碎屑紛飛,落幕落寞。一切盡在塵世的風中,消散,不見。
洛長生走出房間,緩緩地走到正仰頭望天的慎行面前,“或許這其中有什麼隱情,她的心中自始至終都沒有說清楚她愛的人是誰,而且白天走的時候她還對我說沒有愛的人,說今後要順其自然,現在卻突然自殺,說不通。”
慎行感激地看著洛長生點點頭,卻沒說話。
此刻他的腦子裡全都是幼時的記憶。那記憶彷彿是掌心的水,不倫你攤開還是握緊,終究還是會從指縫中一滴一滴流淌乾淨。只是,那水的涼意。卻是可以讓人始終無法忘記。
夜裡,慎行躺在木質雕花大床上,他一直在重複做一個夢,在那個夢裡,一身黑衣的高達男子與一襲白衣的絕色女子,伴隨著淙淙的瀑布流,坐在山間的岩石上琴簫合奏,默契異常。
然而當慎行仔細去看那女子子面貌的時候,卻又只有一團白霧……
慎行走上去,想要撥開雲霧,然剛剛伸出手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道給拉了回來。
再想要去看,人卻已經驚醒。
只是,敏銳的感官讓他察覺到一股殺氣,睜開眼,一把利劍正抵在自己的喉嚨處。
慎行微微震動,這麼多年來他睡覺一向警覺,但凡是有輕微的響動他就會立刻醒來,然今日,竟然一個人將劍都抵在他的喉嚨處他在醒過來。
“你殺不了我。”慎行震驚地望著眼前黑衣蒙面的人道。
“那就要試試了!就算殺不了你,我也能讓你求生不得!”話音一落,劍嘯九天,慎行如一條泥鰍一樣滑到地上,騰空而起,而對手的劍也已經再一次向他刺過來。
二人全都是極速的移動,空氣中有兩股極強的氣流在緩緩流動。
慎行心中不斷地根據對方的招式猜測對方的身份,耳畔響徹長劍劃過的風聲,慎行顧不得多想,只是身體條件反射般伶俐地躲避,挺起,身法靈活地去強奪對方手中的劍,毫不留情。終於,慎行抽出腳踝側的匕首抵住了對方的咽喉。
“我說了,你殺不了我。”慎行神情冷然,“說,你是誰?”
“我是來傳話的,主上讓我問你一句,你真的打算這一輩子都隱姓埋名當個名不見經傳小侍衛麼?”來人的面巾被慎行一把拽下,露出的卻是張陌生的臉。
“你什麼意思?”慎行皺了皺眉,聽不懂這人說的話。
然來人也十分機靈,本就武功不賴,再趁著慎行發愣的機會,黑衣人一下字就逃脫了。
望著黑衣人的背影,慎行卻並沒有追上去,他的腦子裡一遍遍迴響黑衣人那句話——你真的打算這一輩子都隱姓埋名當個名不見經傳小侍衛麼?
慎行怔愣著站在原地,隱姓埋名?他從來都沒有過!他腦海中有從小到大的所有記憶,他什麼都沒有隱藏過!
熹妃的死讓赫連子謙加快了侵吞東籬的程序。一大早他便來到了洛宅。
最近他已經形成了習慣,每天必須到洛宅來報道,不來的話渾身都不舒服。
截止到目前為止,敖元廣沒有任何動靜,洛長生曾經猜測或許敖元廣會借熹妃自殺的機會,栽贓給洛長生,然到了今天,敖元廣卻還沒有任何動靜。
赫連子謙一面吩咐人暗中監視敖元廣,一面準備接下來的計劃。
“今晨廣帝已經下旨,十日之後,是吉時,將熹妃按皇后之禮下葬。葬於帝陵。我已經和灝王爺透過書信,他會先派一小部分人到達伊城,大概需要八日。等到熹妃出靈那一日,正好會有大量的人出入皇宮,我們便在那時替換掉所有侍衛。”卓鈺神色嚴肅地和眾人說道。
皇家的喪葬規模為了至高無上的尊嚴和豪華一向是極盡驕奢淫侈的,出靈那天,先用七十二人將棺木抬出皇宮大門。此時,皇室成員文武百官傾巢而出,按典制,走在最前面的是六十四位引幡人,高舉萬民旗傘;
接著是皇后的儀仗隊,有一千六百人之多,他們舉著各種兵器、幡旗和紙紮或綢緞製作的“燒活”,浩浩蕩蕩地向帝陵行進。
抬棺木的扛夫,身穿孝服,更是每班有一百二十八人,分三班輪流抬送。
在棺木後面是全副武裝的禁衛軍兵勇。然後是文武百官,皇親國戚的隊伍,車轎連綿不斷。在送葬行列中,還夾有大批的和尚、道士、尼姑、道姑和喇嘛,均是身著法衣,手執法器,不斷地吹奏、誦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