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現在是在夢遊?”
“不是不是,只是一直都睡不著——”
程繪穿好鞋往廳子裡走,蘇小東連忙屁顛屁顛地跟上了。
“程繪,今天李阿姨不來了,你要吃什麼?”
“你會煮麵以外的菜?”
“不會——”
“那就是了。”
晚上兩人吃完了面後,都到廳子裡歇息了。也沒有人願意開電視,屋子裡就安靜地只剩下外面的汽車經過的聲音。蘇小東想了會兒,說道,
“程繪,你還記得樊梓妍嗎?就是上次汪洋組織的聚會上那個很喜歡的笑的女生。”
“嗯。”
“今天我看到她了——”
“然後?”
“她有男朋友了——”
程繪沉默的會兒,然後淡淡道,“那很好。”
蘇小東一愣,突然之間,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了。咧開了嘴巴,用力地點了下頭,“嗯!是很好!”
程繪看了眼蘇小東眯起來的眼睛,轉過了頭,罵道,“白痴。”
蘇小東依然笑眯眯的。似乎是解開了什麼難題一樣。
今天在看到樊梓妍的男朋友的那一刻,蘇小東覺得心裡頭似乎少了些什麼了。至於是什麼,他自己也說不上來。也正正是因為說不上來,他才覺得恐怖。難道自己是失落了?!
可是失落的感覺是這樣的嗎?蘇小東不知道。因為很多時候,偶然發生了一件事後,心裡會有一種說不出是什麼名字的感覺。不陌生,卻就是不知道它叫什麼名字。每當這個時候,人就會變的浮躁而把感覺混亂了。
蘇小東以為自己是失落了,失落代表著喜歡。這個想法讓蘇小東毛骨悚然。
可是程繪一句‘那很好’,突然一瞬間,輕而易舉地就把蘇小東心裡的結解開了。是啊,是很好。原來是‘很好’這種感覺。
是釋懷了,而不是失落。
樊梓妍是蘇小東這輩子第一個喜歡上他的女生,也是第一個向他表白了人。而自己卻把喜歡自己的人殘忍地拒絕了。儘管這事不提不想,蘇小東對這樣殘忍的自己都始終難以釋懷。
現在看到那個女生有屬於自己的幸福了,蘇小東心裡頭終於放下了某一樣東西。那種東西就叫內疚。
心情好了起來,蘇小東又開始嘰裡呱啦地開始想說話了。
“今天我們學校大四的師兄師姐要畢業了,你們的學校什麼時候?”
“後天。”
“那不是星期六?”
“嗯。”
“對了!那程繪是什麼時候畢業?到時我一定要去給你送花兒,多氣派!”
“後天。”
正在幻想著給程繪送花的情景的蘇小東,陶醉的笑容僵了下來,跳下了沙發盯著程繪,一臉的驚慌,“後天?程繪你大四了?今年就畢業了嗎?怎麼這麼大的事都沒聽你說過?”
程繪倒是一臉的風輕雲淡,“你沒問。”
第二天一早,程繪起來的時候,蘇小東卻出奇的不見了影兒了。也不知道上哪兒去。不過,程繪也沒在意,蘇小東那點心思,眼瞎了都看得出來。
然而程繪畢業的那天,蘇小東卻睡過頭了。起來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在蘇小東弄倒了家裡最後的一張椅子的時候,終於順利的出門了。
趕到程繪學校的時候,門口塞滿了一排一排的轎車。估計都是來看孩子的畢業典禮的。蘇小東左塞右躲才了擠了進學校裡面。停停擱擱地看著路邊的指示牌,終於來到了畢業的禮堂。
一進去蘇小東就嚇了一跳。四面八方的閃光燈亮得刺眼。再睜開眼時就被裡面的氣氛震住了。這個會場與其說是一個畢業典禮,不如說是一個上流人群的記者會更貼切。
沒有畢業的憂傷,沒有開懷的笑容,只有在鏡頭下完美的面具。
蘇小東站在禮堂門口,一眼就能看到臺上的程繪。唯獨程繪是不同的,儘管他身邊的人群再多,蘇小東還是能一眼看到程繪在哪兒。因為,程繪依然是那張淡淡的臉,沒有完美的笑容,卻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出眾。
蘇小東看著程繪卻沒有上前,就遠遠地看著臺上的他,蘇小東已經覺得這是一種莫大的幸福了。
程繪要畢業了。怎麼就突然就畢業了呢?這個訊息來得這麼突然,讓蘇小東措手不及。他似乎從來沒有想過會程繪畢業這種事。他以為,這一輩子他們都應該是學生,沒有生活的壓力,沒有金錢的意識。就只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