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言,沒出閣的女兒聽到這樣的訊息避都避不及,哪裡還能參與討論,太夫人今日怎麼想起在自己面前提親事的。
“碗丫頭,你看你是個什麼意思?”太夫人出聲詢問。
楚漣漪這才抬起頭困惑地盯著太夫人。
“你說說吧,祖母也不避諱你,你的親事我私下也同你父親商量過,他說你如今長大了,又是個極有主見的孩子,讓我決定之前先問問你的主意。”
原來如此,楚漣漪斷然想不到她父親居然肯將婚姻這等大事在某種程度上交由她自己做主,這也許就是他些微的彌補心裡吧。
楚漣漪本該羞澀推卻,但她實在不敢信任四夫人,便低聲道:“卻不知那人有多大年紀了?”這話是問她四嬸嬸的,她那句品貌端重暫且不提,但年輕有為卻不知道有沒有水分。
聽楚漣漪問起這個,她四嬸的臉色果然變了變,本不想作答,卻想親事如果成了,交換庚帖的時候一樣要露餡兒,到時候如果被這丫頭鬧出什麼事來可不好,便道:“聽說虛歲今年三十有五。”
太夫人的眼睛抬了抬,想來也是第一次聽到,“豈不是比碗丫頭大了二十多歲?”
四夫人立刻帶了笑容道,“雖說比碗丫頭大了些,可年歲大的人會疼人。”
太夫人沒說話,想了一陣道:“先前你同我說的時候,我也沒問明白,碗丫頭要是嫁過去,那繼子的年齡豈不都和她差不多大了,同一個屋簷下生活多有不便。”
四夫人立即笑道:“娘啊,你過於擔心了,李副使的兒子如今在國子監讀書,並不跟在他身邊,哪有不方便之說。何況……”四夫人掃了一眼楚漣漪,又繼續道:“我說她嫁過去做填房還好些,母親,你看碗丫頭這副薄棉身子,風一吹就倒,不像是個宜子的,如今李副使已經有了兒子,碗丫頭過去也用不著擔負傳宗接代的責任,豈不便當。”
太夫人聞言輕輕嘆息了一聲。
四夫人見太夫人略有所動,再接再勵道:“母親,如今碗丫頭別說是為正室,就是做妾,知曉底細的人家又有誰肯要。如果不是上峰保媒,那李副使也未必是肯的,後面給他說媒的從咱家只怕都要排到永定河頭了。”
太夫人聽到那李副使如此搶手,心思又更鬆動了。
四夫人又轉過來拉住楚漣漪的手道:“碗丫頭,四嬸也知道你心高氣傲,跟你那去了的母親一樣,可你如今這般也怪不得人,如果不是自己德行又虧,旁人又怎能尋到你的錯處。這樁親事,可是你母親親自給你定下的,你要怨也只能怨你母親。”四夫人一臉莊嚴地看著楚漣漪,眼裡滿是得意。
太夫人聽到這話後,有些要出口的話便嚥了回去,這事兒的確要怪那死去的楚夫人。
“當初這門親事太夫人本就不同意,如果不是你母親以病相挾,你如何能落得這般模樣。”四夫人繼續煽風點火。
當初太夫人是不同意與嚴家結親,因為四夫人早就存了心思要讓楚漣漪與她舅舅家的兒子結親,要讓楚夫人唯一的寶貝掌握在她手裡,要生要死都是她全氏說了算。所以四夫人沒少在太夫人面前提親上加親的事兒,太夫人不喜歡楚夫人,自然也就傾向了四夫人。
如今碗丫頭這身份要嫁她舅舅家是不可能了,但落到她夫君手下的屋裡,也算是掌握在她手裡的。
聽四夫人這麼一說,太夫人的臉色愈發平靜了,甚至還開始有絲考慮的跡象。
“碗丫頭,你看這親事怎麼樣?”太夫人再次出聲。
楚漣漪從她語氣裡聽出她的心意,卻又知道不好明著拒絕,便“咚”的一聲對著四夫人跪了下去,膝蓋摔得生疼,楚漣漪的手握上四夫人擱在膝上的手,一臉感激又略帶遺憾和悲切地看著全氏,“四嬸嬸疼漣漪的心,漣漪一直都是知道的,難為四嬸嬸為漣漪的事盡心盡力了,只是漣漪是心疼父親,漣漪是獨女如果從此遠嫁,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承歡膝下,可憐父親一個人……”楚漣漪並不是一個喜歡演戲的人,只是生活所逼,卻不得不將自己打扮成一個戲子在這舞臺上唱作。
緊接著楚漣漪的淚珠就跟雨似地下了起來,膝行到太夫人的跟前,“祖母……”
太夫人見楚漣漪哭得傷心,也有些不忍心,好歹也是嫡親的孫女兒,雖然言行又虧,可就這樣讓她遠嫁,又是去做填房,給人做繼母總是不捨的。
“你這孩子哭什麼,快快起來,仔細膝蓋一會兒烏了,祖母也知道你是孝順的。”
太夫人身邊的寶荷趕緊攙了楚漣漪起來。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