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鈔馬上又回到了銀行,這樣總不是辦法。”
“秦王放心,回不了那麼快,臣讓銀行作出了相對的規定,每人每次最多隻能兌換五貫寶鈔,取款超過五貫的,也要搭配一半的寶鈔。”
秦牧蹙眉道:“如此倒是能延緩寶鈔回到銀行的速度,只是如此一來,豈不是更加重百姓的恐慌心裡?”
“不會。秦王請想一想,現在他們還不夠恐慌嗎?不管你怎麼做,現在寶鈔一到手,他們肯定是要兌成銀子的;
朝廷這麼做,也不是說不兌換,只是拖延兌換的速度,讓寶鈔在市面上得到更多的流通。臣相信,只要銀行不停止兌換,只要有希望在,經過初期的恐慌後,大家適應了寶鈔的流通,事情就好辦了。
臣制定每人每次只能兌換五貫的規矩,對一般的百姓不會有什麼影響,只是為了防止那些富戶,大數額的兌換。”
秦牧想想也是,論恐慌,現在百姓已經夠恐慌了,也不怕他們再恐慌一些。
要想消除他們這種恐慌,只能透過持之以恆的兌換,用“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的辦法來讓他們相信大秦寶鈔的信譽。
普通百姓收入少,五貫的兌換限額對他們來說,不存在太大的麻煩,時間長了,他們也就不會拒收寶鈔了。
嗯,看來自己得先沉住氣。秦牧淡淡一笑說道:“今天是百官休沐的日子,許卿卻要親自坐鎮這裡,辛苦許卿了。”
按秦國的剛制定的休沐制度,是五天一休。到了這一天,大部分官員都放假,只有一些重要部門留少量官員守值,過後再補休。
許英傑連忙表態道:“秦王知遇隆恩,臣豈能不肝腦塗地以報。”
“好了,本王就不在這影響你了。”秦牧喝了杯熱茶,便從後門離開。
攜顧含煙上轎之後,李式到轎前問道:“秦王,可是打道回府?”
“不,去西苑看看。”今天是假日,秦牧決定帶著顧含煙多逛逛,培養一下雙方的感情。
沿河行去,清澈的秦淮河上,畫船盪漾,遊人乘舫,船帆往來,穿梭不息。河岸兩側的人或臨水賞景、悠閒逛鋪,或談藝雅集、吟詩奏樂,好不自在。
行到南市樓時,發現一家掛著“三江銀鋪”招牌的店面前,同樣擠滿了人,櫃檯前的那些人手上都拿著大秦寶鈔,爭相塞進去,叫嚷聲雜亂無章,似乎也是在用寶鈔兌換銀子。
秦牧心中大奇,難道還有人對大秦寶鈔這麼有信心,竟然象匯通銀行一樣開辦寶鈔兌銀子的業務。
他讓轎子停下,帶著牛萬山幾個擠近去,只聽人們紛紛嚷著:
“給我兌。”
“我先來,我先來”
“我的,我的,五十貫,快給我兌。”
“”
而外門一個店夥計模樣的人,則在大聲鼓動道:“各位應該都聽說過大明寶鈔吧,我就不多說了,大家要是信得過手上的寶鈔,可以留著慢慢用,誰也搶不了你們的,要是想兌換成銀子,那可就要趕緊了哈;
各位手上的寶鈔多的話,也可以去匯通銀行排上個十天半個月,匯通銀行規定一人一次最多隻能兌換五貫;
我告訴你們,如今這天下,敞開來兌換寶鈔的,只此一家,別無分店,我們店裡的存銀有限,先來先得,兌完為止,要兌換銀子的趕緊了哈,錯過了這次機會,只怕你們會追悔莫急啊!”
秦牧聽了有些奇怪,那夥計模樣的人說出的話有些矛盾,先是影影綽綽地拿洪武發行的大明寶鈔來說事,接著又鼓動人們趕緊進店兌銀子,這不正常啊?
等秦牧弄清楚這三江銀鋪寶鈔對銀子的兌換匯率時,才明白商家為什麼拿銀子換寶鈔。原來他們並不是一現銀子兌換一貫寶鈔,而是九錢銀子換一貫寶鈔。
門口的夥計鼓動的話越來越露骨,讓人覺得寶鈔明天立即就變廢紙一般,百姓本來就對寶鈔就沒信心,再經他一番危言聳聽,便是一貫寶鈔只能換九錢銀子,也搶著換了。
李式有些氣憤地說道:“秦王,這些人故意散佈謠言,製造恐慌,從中牟取暴利,秦王,小的這就帶人把它抄了。”
秦牧擺擺手說道:“你們是什麼身份,這種事用得著你們去管嗎?本王倒是奇怪了,誰對大秦寶鈔這麼有信心呢?”
李式一想也是,敢以此牟利的人,本身先得對大秦寶鈔非常有信心才行,別人恨不得早點將寶鈔脫手,他卻敢大量收寶鈔,這很反常啊。
“去,讓夜不收仔細查查這三江銀鋪的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