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名分,反而看得不甚重,他本就將朱載當做自己的孩子一般,其他人怎麼看待和讚美,反而不是他最為在乎的事。
張太后則道:“依著哀家這老婦人之見呀,這太子能多學春秋一些,是咱們大明的福氣,我大明百五十年,無論是擔當、德行亦或是本事,春秋無出其右,兒叫了春秋你一聲亞父,你可得盡著心才好,哀家心裡最為看重的就是這個孫兒,既然叫了你亞父,你可不能撒手不管。”
這話是用開玩笑的口吻。
可實際上,卻是透著玄機。
在張太后心裡,皇帝是不可靠的,因為性子太野,不夠穩重,她愛這個孫兒,卻也知道孫兒乃是太子,可朝代的太子,能真正登基,做出一番事業的,又有幾個呢?有的人,一場大病,就早夭了,有的呢,捲入了宮廷中的陰謀,被廢黜,還有的,卻因為性子過於寬厚,被人欺辱,最終失國,可見這太子可不是這樣好當的,難為生在帝王家,別人或許感觸不多,可是張太后卻再明白不過。
葉春秋是個忠厚的人,至少在張太后心裡,早就經過了時間的檢驗,不見不躁,受寵而不驕,葉春秋就是太子的門神,往後這兒人生路上,要遭遇的坎坷還多著呢,還有太多太多不確定的事,現在多了一個亞父,未必是壞事。
張太后的家庭出身其實並不高,也算是吃過一些苦的,並非起先就是大富大貴的人,就算是後來嫁給了先帝朱佑樘,在朱佑樘登基為帝之前,也是熬過苦日子的,正因為如此,所以她遇事,便不免帶著民間老太太的幾分狡黠。
對於尋常人來說,那些讀書人君君臣臣的大道理,他們是不信的,尋常的百姓更為務實,大家燒了黃紙,認了乾親,賭咒發誓,三刀六洞,反比這些震天響的大道理,要實在得多。
葉春秋忙道:“臣與殿下,不敢稱為有若父子,卻也如至親一般,兒臣怎敢相悖。”
張太后是多少是有些瞭解葉春秋的性子的,葉春秋如此回答,她則是很滿意地點了頭,連聲說是。
這等市井的東西,看在許多廟堂上的大臣眼裡,尷尬症都不禁犯了,尤其是李東陽,面色微斂,臉上雖是帶著淺笑,眼中卻無笑意,此時,他見縫插針地道:“陛下,既然太子已經無恙,可又是誰要害公主殿下呢?”
這一番話,總算讓在場的人想起了這件重要的事情來。
葉春秋在一旁,反而微微一愣,他一直以為,此時的李東陽應當是後怕的,假若這件事是他指使的話,那麼李東陽有什麼理由不害怕呢?
需知道,中毒的除了太子,還有一個知情人,便是公主主府茶水房裡的宦官,既然葉春秋的藥對太子有效,那麼對那宦官也該是有效的,既然是這宦官做的手腳,那麼此人勢必就是知情人,難道李東陽不怕從這宦官口裡問出什麼而牽連出自己嗎?
竟會主動詢問?
這樣一想,葉春秋反而遲疑了,莫不是這背後主使人並非是李東陽?
那麼,這人又會是誰呢?
又或者,根本就是他?
此人計謀百出,行事縝密,說不定早有後手,而且如此淡定,可見此人的城府已經深到了極點,實在可怕至極。
不待葉春秋多想,朱厚照已是皺眉。
本來兒子無恙,朱厚照的心情放鬆下來了,可是經李東陽一提,之前以為太子要歸天的悲痛值有多高,那現在的怒氣值就有多高!
居然有人敢給遼陽郡王和自己的姑姑,永康公主下毒,這是何等的喪心病狂,又是何等的膽大包天,現在兒固然已經無恙,可也是令人後怕,這件事,一定要水落石出!
朱厚照面色瞬間凝滿了寒霜,冷冷地道:“來人,看那狗奴才醒了沒有!”
過了片刻,便有人來稟告道:“陛下,楊碩已是醒了。”
朱厚照坐下,冷冷道:“押來。”
眾人屏住唿吸,都是在心裡活絡開了。
想要毒害郡王和公主,這絕對是一樁大案,而尋常人是不可能下毒的,下毒的人,勢必是被人指使,那麼指使的人,又是為了什麼目的呢?
(未完待續。。)
第一千五百五十一章:真假兇手
在這件事裡有太多疑竇了,而且……但凡是大案,一旦最後牽涉到了大人物,那麼必不可少會可能使無辜的人遭受牽連。
所以大家心裡都繃緊起來,等那叫做楊碩的宦官被押了來,只見這宦官一副面如死灰的樣子,自知自己不如死了乾淨,而今被救了回來,勢必要求生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