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佇立,宛如木雕。
葉春秋嘆了口氣,帶著幾分不捨,最後還是決然地進入了車內。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衝開禁錮,道:“鎮國公,鎮國公……”
幾個禁衛似乎沒有將人截住,令這人跌跌撞撞地衝進來,葉春秋隔著玻璃一看,不是唐伯虎,是誰?
唐伯虎揹著一個破舊包袱,衝到了車駕的跟前,幾個來送的官人見狀,面色一冷,正待呵斥。
誰料這時候葉春秋竟是又下了車來,看了唐伯虎一眼,道:“唐兄這是要做什麼,不是已經送了你盤纏,讓你先回南直隸了嗎?而今你已恢復了功名,正該回鄉先錄入學籍,用功苦讀,再入京趕考。怎麼還沒有走?”
唐伯虎氣喘吁吁,卻是猛地拜倒在地,昂首看著葉春秋道:“鎮國公,小生想清楚了,小生不考了,官場傾軋,非小生所長,小生細細思來,當初淪落到那般境地,正是因為如此,有一個舉人功名傍身,生活無憂,也就罷了。”
他頓了頓,接著道:“只是小生現在並無生業,鄉中的父母早已不在,也沒什麼必要回去的,而在京師人生地不熟,也不願久待,只是這些年,鎮國公要出關去做大事,小生其實沒有什麼才能,願做鎮國公的刀筆吏,隨鎮國公出關,鎮國公,你若不嫌,就收了我吧。”
唐伯虎這樣的人,雖是才子,可是到了實際上的用處卻並不大。
可是唐伯虎此時跪著,一臉渴望的看著自己,這傢伙……
連官都不想做了?
葉春秋抿嘴一笑,道:“走吧,這一路可顛簸得很,你就帶了這些行禮?出了關,沒有幾件大衣可不成,好吧,你先上車。”葉春秋目光一掃,道:“還是與我同車吧,正好交代你修一些書信。”
“好勒。”唐伯虎大喜,喜滋滋地上了車。
車子終於動了起來,葉春秋看著窗外,在車外的那些熟悉的人影越來越遠。
車裡的沙發自是讓給葉春秋的,唐伯虎則是蹲在車中的小几子邊,從車廂邊的小抽屜裡取出了文房四寶,雖然車裡顛簸,不過捉了筆,手竟是穩健得很,他抬頭看著葉春秋。
葉春秋也不客氣地坐到了沙發上,看著唐伯虎道:“你可不要反悔,我是當真將你當做刀筆吏用,往後我私人的公文和書信可就交給你了,私交歸私交,公務是公務。”
唐伯虎笑道:“這有什麼關係,我現在畏官如虎,只求活個自在。”
葉春秋點了一下頭,便板起面孔,直接步入了正題,道:“這第一封信,是寫給巴圖蒙克汗的。”
“啊……”唐伯虎愣了一下,顯然讓葉春秋話裡的這個名字嚇了一跳。
只見葉春秋似是隻全心地思索著書信的內容,徐徐念道:“巴圖蒙克大汗鈞鑒,弟與大汗一別經年,雖在關內,卻嘗聞大汗一統大漠諸部,可喜可賀,今弟出關,率匠人三萬,精卒三千,屯駐青龍,與大汗為鄰,久聞大汗好圍獵,你我一別經年,弟甚是想念,若大汗有閒,不妨率所部二十萬控弦之眾,來青龍一會,會獵於此,不亦快哉……”
唐伯虎雖然很是意外葉春秋的第一封書信是給大漠裡這麼個有分量之人,但是還是很快進入了狀況,開始還是生怕葉春秋不知自己的能耐,筆下筆走龍蛇,可是寫到一半,又是愣住了,不禁抬眸狐疑地看著葉春秋道:“鎮國公,不是我多嘴,這好像就是鎮國公平時所說的作死。”
葉春秋卻是不以為意地笑了,道:“巴圖蒙克歷來多疑,他是梟雄,當初的時候,曾在京師吃過我的虧,對我頗有忌憚,我們的人馬已開始一批批進駐青龍,他怎會沒有細作報知呢?若是我們遮遮掩掩的,說不定他的鐵騎也就來了,可若是這一封書信送去,可就未必了,以他的性子,未必敢輕舉妄動,這叫實則虛之、虛則實之。”(未完待續。)
第一千二百四十章:有殺氣
聽了葉春秋的話,唐伯虎不禁笑了,這笑卻是帶著佩服!
唐伯虎之前雖是被舞弊之害,被革除過功名,可他的才學是實打實的,但是每每對著葉春秋,他便不禁有種才不如人的感悟,而總能葉春秋身上感悟到的才學和智慧,都令他情不自禁的欽佩!
唐伯虎聽完葉春秋的話,很用心地撰寫了書信,而後上了火漆,等到正午的時候,趁人吃飯,便叫人先行送了去。
事實上,京師到青龍並不遠,只是一個是在關內,一個是關外,相隔不過五百里而已,相當於後世兩百餘公里,而且北地並沒有太多的山嶺河流,都是一片坦途,即便是步行,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