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愈握緊她的手,說:“羨慕?”
師說輕輕地‘嗯’了一聲,“女人一輩子就這麼一次,韓同學,將來我一定要一個畢生難忘的婚禮。”
他笑笑,攬住她的腰,“遵命。”
那晚,她和韓愈住在香山的家裡,師媽忙了一天,早早就睡下了,師尉又走了,師媽說出差。
她窩在韓愈的懷裡,問他:“你說我該怎麼處理這件事?”
韓愈瞭然,“這件事你別管,我來。”
她安心的點頭,在他懷裡睡去。
在家裡呆了一天,兩人準備中午吃過飯就回上海。
師媽不捨,“多呆幾天再去成不成?”
韓愈說:“明天阿說的體檢報告出來,我得過去一趟,醫院還有別的事要忙,媽要是捨不得,可以讓阿說多呆幾天,回頭我再過來接她。”
師說笑著說好,師媽很欣慰,這個女婿做事真是沒話說,打心眼裡喜歡的不行。
韓愈回上海之後,師媽做了很多菜,她不禁懊惱,“媽,我都重了好幾斤了。”
“我就要把我女兒養的白白胖胖的,你有意見啊?”
師說悶悶的,“胖了穿衣服都不好看了。”
師媽嗔笑,“胖了多好,之前瘦的不像話,以後生孩子都累。”
“媽!”她害羞,回到房間關上門。
那時候她想,不知道韓醫生喜歡兒子還是女兒,生個兒子要像他,生個女兒也要像他多一點。
臨傍晚的時候,她和師媽一起去附近的菜市場買菜。
她走的累了,就在一旁休息,師媽聲音溫軟,“媽過去那邊轉轉,今晚給你做紅燒魚,在這等著啊。”
她嗯了聲,看著師媽的背影越來越遠。
最近一段時間,她總是莫名的感到累,暈眩,不知是不是天冷的緣故,也沒多理會。
她等了半個多小時還沒有等到師媽回來,不禁有點擔心,剛準備站起來過去找,便聽見距離大約五十米遠處人群躁動。
似乎是下意識的就走了過去,然後,遠遠的就看見,那個倒在地上沒有動靜的,慈祥善良的女人。
她腳步有點僵,頭頂像是‘嗡’的一聲炸開,沒有知覺,她這輩子從來沒有跑的那麼快過,心臟都要跳出來,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她衝進人群,跪坐在女人身邊,眼淚不住的往外流,手不知道要放哪,“媽……媽。”
她搖著沒有知覺的女人,眼淚唰唰唰就往下掉,她累得很,眼皮子在打轉,旁邊有人已經打了12O,議論紛紛。
她聽見有人說:遇見了自己男人和小三,吵著說要離婚呢。
——就是啊,這年頭這種男人真是可恨!
——人家甩手就走,她就這麼倒了,那男人頭都沒回。
——那小三肚子都那麼大了……
——哎……
心酸,心疼,心臟要停掉了。
她坐在地上,將師媽抱進懷裡,眼神木訥,顫抖的手輕輕撫摸著女人的頭髮,細一看,裡頭都白了很多發。
女人緊緊閉著眼,眼角的皺紋很多,頭髮有點凌亂,沒有呼吸。
“媽,我是阿說,你醒醒……媽,你怎麼了,剛剛明明還好好的……”她撐著頭,抱緊女人。
救護車來的時候,師說輕輕抬眼,嘴唇顫動。
幾個人抬著將師媽放進救護車裡,她剛準備上去,眼皮闔上的一瞬間,看到的是女人蒼白而蒼老,她叫了24年的媽,那個對她說‘今晚給你做紅燒魚,在這等著啊’的臉龐。
淚如雨下,隨風遠去了。
那似乎是師說睡得最久的一次,久到好像一眨眼過了千年。
夢裡,她還是五六歲的年紀,女人抱著她去遊樂場玩,問她喜歡吃哪個口味的蛋糕,每天接送她上幼兒園,後來慢慢的長大了,女人不再讓她一個人出門,經常會帶她逛商場買好幾身衣服,給自己從來不買。
她問女人怎麼不買,女人笑著說女兒是孃的寶,她比給自己買還要樂上好久。
後來,上了中學,每天坐大巴回家,老遠就會看見路口那個熟悉而又慢慢變老的女人,有時候下起雨,女人也是那樣,一如既往打著傘,望著她回家的方向,然後共打一把傘,回到家,她才發現女人已溼了半身衣裳。
她那時候,病情不穩,女人常常守著她,一呆就是一夜,早上起來,憔悴的完全不像是三十來歲的女人,然後,一天都腰痠背痛。
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