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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韓愈皺了皺眉頭,“我給白楊打個電話,讓他過來接你。”

師說:“不……。”

“在這等著。”

師說看了他幾秒,乖乖的點頭。

韓愈無聲的嘆了口氣,看了看時間,又想說點什麼。

嘴張開又閉上,最後還是點頭離開。

他的身影消失在墨色裡頭,直到變成一個小點。

夜色正濃,江邊的汽笛聲悠遠綿長。

寧靜,安詳。

師說在小店裡等了沒有一會兒,就看見白楊風塵僕僕的趕來了。

她其實想走的,可實在不知道怎麼拒絕。

白楊看見她就苦著一張臉,“大妹子啊,我可是頭一回來中國,姓韓的竟然讓我來送你回家?再怎麼著也是你們送我比較合適吧!”

師說忍著笑,“嗯,有道理。”

“你也這麼覺得?”白楊說。

師說點頭,“不管怎麼樣也得儘儘地主之誼。”

“大妹子啊,你比姓韓的可真是好一百倍啊!”

師說輕輕地‘哦’了一聲,“才一百倍啊?”

白楊立即擺手,“不不不,一千倍一萬倍!”

兩人說的很熱鬧。

師說:“可不可以問一個問題?”

白楊眉毛一挑,瀟灑的大手一揮:“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的普通話怎麼這麼標準啊?”

白楊忽的一笑,“想知道?”

師說點頭,“願聞其詳。”

“那我也得問你一個問題,這在中國叫等價交換是嗎?”

“可以。”

白楊一笑,“我的普通話是姓韓的教的。”

師說微微一笑,“你想問什麼?”

半響,他問:“你喜歡他?”?

☆、1—7—2

? 深夜時分。

師說躺在軟軟的床上,眼底一片苦澀。

她翻了身,閉上眼睛,繼續睡。

又轉醒。

還是睡不著。

乾脆爬起來,去客廳倒了杯水,放了點他送的中藥小顆粒,一口氣喝了光。

像是她第一次喝的時候一樣,甜甜的,像是有股青草香灌在裡頭。

地板很涼,光著腳站在上頭,冰冷冰冷的。

直接躥到她心裡頭。

夜裡,□□靜。

不一會兒,眼眶溼潤一片。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

一部分過著驕奢淫逸的生活,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沒有信仰和自我。

一部分過著捉襟見肘的生活,一頓像樣的飯,都吃不上。一件乾淨的衣服,都穿不起。

還有一部分,很普通很普通的人,日子簡簡單單,衣衫單薄,飯準飽錢夠花,不圖太多,樂的滿足。

剩下的那一部分,大概就是她這樣的。

數著時日不多的日子過活。

作家史鐵生在《我與地壇》裡頭這樣寫:十五年前的一個下午,我搖著輪椅進入園中,它為一個失魂落魄的人把一切都準備好了。

師說想:是啊,有一個舔補傷口的地方,竟也不會孤單。

那麼她呢?怎麼選擇。

日子還是得一天天過,直到最後一片葉子落下。

不留牽掛,沒有遺憾。

他那麼好,她那樣差。

怎麼般配都不般配。

等到她重新躺下的時候,已經是在半個小時之後。

腦袋剛碰上枕頭,手機突然短暫的亮了一下。

螢幕顯得格外刺眼。

她拿起,是宋裕的來電,鈴聲響了一下便斷了。

深更半夜,他還沒睡麼,或者是不小心碰到的。

咬了咬唇,她關了機。

蘇莟是說她挺狠,尤其是對感情,尤其是面對宋裕。

其實她是怕,她根本給不了他什麼,而他已陷得太深,無法自拔。

天上繁星閃爍。

夜深人靜。

**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是早晨六點。

手機鬧鐘響了幾秒後,被她摁掉。

竟意外的發現有一條簡訊躺在裡頭。

她心已瞭然的開啟。

他說:這兩天我都得在醫院待命,不能陪你去外灘了,我已經囑咐白楊,他會陪你。注意別吹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