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腹心事地離開措慶夏司西平措,衛子君回去了她的房間,只是呆了片刻便又出來了。
如今的衛子君,是可以隨意走動的,只是,身後的兩個侍衛卻像影子一般,半是監視,半是看守,她做點什麼,不出一個時辰,松贊干布便知道了,不但是每日所做所行,便是她多看了幾眼別的男人,甚至她一時興起,惡作劇地摸了一個女奴的臉,他都知曉。
在這樣的監視下,她是絕難與斂臂說上什麼話的,於是衛子君出門之前,偷偷寫了一張字條,團成一團,納於袖內。只要將字條交給蘇毗女王,那麼李天祁便會知悉訊息,第一時間做好防備。
衛子君特意去了德陽廈大殿前散步,因為這裡是一個異常寬大的平臺,是通往各個大殿的必經之路。
半個時辰後,終於等到斂臂由廊道走了出來,衛子君看見後,便狀似無意地向著她踱了過去。
斂臂看到踱來的身影,那風雅的身姿,令她不由注目,那樣的風采,她似是有些熟悉。然而,這張面孔卻讓她有些失望地轉過臉。
斂臂認不出她!眼見她沒有注意到自己,衛子君腦中快速的旋轉,極力找尋可以接近她的方法。
稍後,衛子君彎了彎唇角,繼續向她踱去,在經過斂臂的一瞬,輕輕探腳不著痕跡地攔在了她腳前,斂臂沒有注意這突然的動作,被攔倒的她一個趔趄向前撲去,衛子君急忙伸手扶住了她。
“王妃小心。”獨有的溫和嗓音飄出,斂臂身體一震,猛的抬頭看她。
衛子君深深地凝視著她,修長的手指攥緊了她的手。
斂臂面上有了一絲紅暈,她低頭看著她攥緊她的手,那一刻,心緒翻滾。這雙手,她認得,那年,那晚,他也是這樣攥住了她的手,他對她溫柔地道:“姑娘不用擦了。”那雙手,她記得,那雙美的好似玉雕的手,又白、又滑、又細長。
她抬頭看她,眼圈滲出一層溼意,她伸出手,緊緊扯住了衛子君胸前的衣襟。
衛子君深深地看她,她認出她來了。這樣的眼神,這樣含著淚花的眼神,她是可以信賴的,她輕輕鬆開攥著她的手,不著痕跡地向著她的手心塞了一個紙團。
斂臂一愣,隨後緊緊地攥住。
就在此時,幾個年輕的官員走上了平臺,走在前面的是祿東讚的兒子欽凌。衛子君快速的鬆手,若是被這些人看到,不知會傳成什麼樣子,若引起松贊干布的懷疑便是害了斂臂。
“王妃小心些,下官告退了。”衛子君向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小論,為何走得如此急切?”欽凌看見衛子君的背影,即刻叫道。
“他是自慚形穢呀。你看他弱不禁風的模樣,身邊還要時時跟著侍衛,來保護自己不被人欺凌。這樣的人,也就能在大殿上說兩句不疼不癢的說辭,若是上戰場,恐怕見了血,便要暈死過去了,哈哈哈。。。。。。”欽凌身邊的一個官員言出譏諷。
話落,一陣嘲諷的大笑由眾人口中發出。欽凌官位皆在幾人之上,卻並不攔阻他們口出穢言,反倒似鼓勵一般。其實,他是妒忌衛子君的,這個小子,年紀輕輕不說,才來到此地便做了小論,明顯松贊干布是懼怕他祿東贊家族的勢力,有意栽培這小子,也許不久,這小論便成為吐蕃的大論了,那麼他接替父親成為大論的機會便微乎其微了。也許能夠及時除掉他,或是讓他知難而退才不至於威脅到他。
衛子君回眸淡淡掃了那些人一眼,未做理會,她不是來生氣的,也不欲惹事,畢竟,她不會在這裡呆一輩子。
那些人見衛子君不吭聲,越發囂張起來。“你們瞧他,話都不敢說,在贊普面前為何卻說得那麼歡呢?”話落,幾人便向著衛子君的方向走來。“喂,大昱的小白臉,你倒是反駁一下,也讓爺們看你有多大膽。”顯然是受了欽凌的鼓勵,這些馬屁精言辭越發放肆起來。
那一刻,衛子君真的生氣了,這樣的小人若不教訓,便會永遠囂張下去。她回身,抽出侍衛腰上的弓箭,暮然回身,張弓搭箭,指向幾人。
那幾人先是一愣,接著一陣狂笑,“你看他,拉弓的手都在抖,小論,你可要拉住了弓,別一抖手。。。。。。”
話還未及說完,幾聲破空驚響,那幾人頓時呆住了。半響,幾人才敢低頭望去,即刻嚇得一身冷汗。但見自己長長的靴尖,別箭釘在了地上,動彈不得,只要這箭稍稍向後一點,腳趾便會開花了。
衛子君抿緊唇,“我雖沒有武力,用箭一樣可以殺人。”
周遭靜了下來,再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