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是該失落,還是該慶幸,不是她嗎?
是他多疑了嗎?
那一刻,他竟是猶不相信。
他甚至想,或許是她,只是洞悉了他的意圖,不願暴露,所以,寧願死,也不去碰那個機關。
寧願死?
這個想法嚇了他一跳。
不行,他得救她,無論是不是她。
就算不是,相國夫人也定然不能死在他的宮裡面不是。
於是,走著走著又走到了九景宮的外面。
已是四更的深夜,他該如何進去?總不能說,過來看看,深更半夜的。
他告訴自己等吧,等別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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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站了一會兒,他發現,根本等不住。
因為閉久了會死,他不能賭。
他想到了影君傲,所以,他故意讓葉炫冒充刺客在宮殿殿頂的琉璃瓦上弄出聲響,驚動影君傲,以影君傲對這個女人的關心,他肯定會第一時間去看她,就一定能發現她不見了。
一切順風順水,影君傲派人通知了他。
他來了。
且暗中指使玉香將他也跌了下來。
他要兩人獨處的空間,他一定要徹底搞清楚是不是她,而現在這個黑暗的空間最合適不過。
黑暗下,可以做很多事情,他也可以“不經意”的撕下她的面具。
他要讓她暴露,且只能暴露在他的面前,他可以相應地採取應對的方法,如果暴露在世人面前,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頭頂的殿內似乎亂做一團,估計大家都嚇壞了,他就這樣憑空掉到了地下,想必都在找機關吧。
而相對於上面的嘈雜,這狹小的空間裡面卻靜謐得可怕。
為什麼那麼靜?
心跳徐徐加快,他探出去的手也變得薄顫了起來。
他是練武之人,耳力極好,原則上,他應該早就能聽到對方的呼吸和心跳,可是,為何沒有?
已經死了嗎?
黑暗中,他眉心一跳,雙手摸索的幅度急急加大起來。
沒有,沒有人。
空間本就不大,四周都是鐵牆,他探完了都沒探到人。
人呢?
不可能!
這怎麼可能?
他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不按動機關,根本出不去,所謂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人屍都沒有,她到哪裡去了?
呼吸驟沉,他迫不及待地起身,直接探向了那個隱蔽的開關。
頭頂的蓋子“唰”一下移開,一方光亮倏地照了進來,藉著光亮,他慌亂四顧。
果然沒有。
什麼都沒有。
怎麼回事?
“皇上沒事吧?”趙賢的聲音自頭頂傳來,一副哭腔,錦弦抬頭,就看到頭頂洞開的邊緣圍了一堆腦袋,一眾驚錯的目光。
“屬下拉皇上上來!”葉炫朝錦弦伸出手。
錦弦再次不死心地看了看空間裡面,似乎什麼痕跡都沒有,他才蹙眉抬頭:“你們讓開,朕自己上來!”
數腦袋頃刻不見。
錦弦腳尖一點,飛身而起,翩然落在房間的地上。
影君傲眉心微攏,湊到陷阱的邊上看了又看。
見帝王無事,慌亂的眾人這才稍稍安定。
錦弦繃著一張臉,薄唇抿成直線。
趙賢上前替他撣著明黃寢衣上的灰塵,他冷冷斜過眼,再次看向那方陷阱,若有所思了片刻,眸光一斂,喊道:“來人!”
葉炫以及幾個宮女太監都聞聲上前。
“速去通知工部部使來見朕,朕懷疑右相夫人的失蹤肯定跟這個九景宮內殿的地下洞穴有關,讓工部的人將這個洞穴給朕拆了,看看還有沒有其他機關?”
也不知是不是在下面憋久了,一席話說完,就有些喘不過氣來。
影君傲看向他急速起伏的胸口,眉心微攏。
*
皇宮亂了。
禁衛們由秘密暗自追查,直接轉為了公開。
哪兒哪兒都是禁衛,許多人也都披衣而起,右相夫人失蹤的訊息在宮裡不徑傳開。
九景宮的地下被挖了個稀巴爛,在工部驚奇地發現竟然真的有一條密道的時候,已是第二日的下午。
錦弦接到通知,一刻也未做停頓地趕了過來,聽說影君傲已經迫不及待下了地道,他也不聽眾人勸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