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真的研究了不少,”可琳笑道,“你必須多告訴我一些。”
倫絲不介意可琳揶揄的口氣,“知道一些你要去之處的情形是無害的。船上有不少乘客以前就來過這裡,而且船長是個無所不知的識途老馬。”
“你是對的,”可琳坦承道,“我應該花點時間學習有關夏威夷的一些事物。畢竟,在床上我大可看些有關的書而不必對著牆壁呻吟抱怨。”
“你可以在你恢復體力的期間這麼做的,我看那得要幾個星期吶。”
“呃,我一安定下來就會復原的。魯耶到那裡去了呢?”
“他去檢視我們的行李,他說他會找輛馬車與我們在碼頭上會合。”
她們穿過碼頭上的人群,受到穿著色彩豔麗服裝的友善夏威夷人歡迎,他們輕呼“阿羅哈”且為每個乘客掛上花圈。有一組樂隊在演奏,一群黑亮美麗的女士著穿著彩色布裙為新來者歡舞。
可琳被套上兩圈蒲公英花環。她微笑答謝給予者,但花香變得好濃膩使她覺得胃又在翻騰了。
“我必須坐下來,倫絲。”她抓著倫絲的手臂說。
“來。”倫絲領她坐到一個木條箱子上,“在這裡等,我去替你買那個人在賣的水果。
最近你吃那麼少,能起來走真是奇蹟。“
她一會兒就帶回一堆葉子包著的鳳梨切片,和一小籃香蕉、椰子和番石榴。
“那是些什麼水果?”可琳憂慮地問道。
“我自己也沒看過這麼多種類,但在這裡都長得滿鮮美的。試試這個鳳梨,他們說沒有比這個更好吃的了。”
可琳把一片鳳梨放到唇間,但一聞到味道就作嘔了。“把它拿開。”
“怎麼了,琳?”
“把它拿開就是,”可琳呻吟著,臉色慘白了,“我以為只要下船這種反胃現象就會消失,但它卻沒有。”
“可琳你確定它不是別的什麼嗎?”倫絲猶豫地問道,“現在你不該再難過才對。其實,船醫也告訴過我,你不該一直那麼難過的,一般人在平靜的海域是不會暈船的。”
“你有何看法?”
“你可能懷孕了。”
可琳勉強擠出一聲笑,“別荒謬了。我會知道的,不是嗎?”
“你會嗎?你整個心思都在恨傑迪·布基,還會知道嗎?你最後一次來潮是什麼時候?”她直接地問。
可琳答不出來,她記不起最近來過,“哦,我不知道。”她不耐煩地說。
“想一想!”
她想了,而唯一能想起的一次是在傑迪強暴她之前,她的綠眸子睜大而且幾乎立刻黯然了。
“不!”
“否決它是沒有用的,琳,他真是個精力充沛的魔鬼。”倫絲好笑地說。
“我不要懷他的孩子!老天,他到底還要怎麼毀了我的一生啊?”
“懷個孩子不是你所能決定要不要的,它已經在成長了。”
“呃,我不會留下它的!”
“那取決於你,”倫絲頗不苟同地說,“但此刻我們必須決定你要在那裡生。現在你可不能實行你那荒唐的計畫了,沒多久你的肚子就看得出來,也許我們該考慮立刻回家去。”
可琳一想到這念頭就苦了臉,“我這麼快就又上船,沒到家我就死了。不,我們待在這裡。我不放棄我的計畫,它只是必須延期一陣子罷了。”
可琳斜倚在室外陽臺的陰影處,眺望著繁華熱鬧的哈那魯魯市。她啜飲著檸檬汁,而每次胎兒在她腹中動一下,她就皺個眉頭。腿上擺著一本記事本,為了寫一封她實在沒心情寫的信。她對任何事都沒啥心情,除了自艾自憐之外。
倫絲到市場去買菜,而魯耶不知跑到那裡去尋樂了。可琳恨死她受限的行動,但這是她自己選擇的,不讓任何人看到她目前的情況。她不能冒著傑迪可能發現的危險,他不能知道這孩子的事的,這一點她必須確定才行。
親愛的爸爸:
從我寫給你的上封信至今,事情並沒什麼變化。我還住在甜酒銖山坡上的出租房子。新開的夏花滿山坡,使它顯得美極了。事實上,你可能想像不出在我自己的花園裡就有數不清的顏色。我一直是自己照料花園,而學了這裡所有的異國花木。那該可以告訴你,我過得有多麼多采多姿啦。
天氣比我們新英格蘭人所能習慣的要熱得多。因為我的情況,我比別人覺得更熱。但住在這高高的山坡上,我們常有陣陣涼風,尤其是夜晚時。天,我是多麼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