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神光,自那雙美麗的眼眸中流溢而出,在幾個呼吸的時間裡,又很快被收斂了起來。
[月月,你終於醒了。]
玄月目光一抬,對上金月巨大的貓瞳。
“大貓。”走出陣盤,玄月撲到老虎頭上一陣扒拉:“我成功了,不是初步認主,是完全認主。”
[月月真厲害。]虎目中流露出最真切的喜悅。
“是吧,我也這麼覺得。”某人一臉得意地爬上老虎寬厚的肩背,肆意翻滾折騰了半晌,發洩完胸口幾乎滿溢的快樂,才爬上虎頭蹭了蹭老虎柔軟的皮毛:“大貓,咱們可以走了。”
略作收拾,又取了些靈乳,兩人步出山洞。
[小玉,你叔叔讓我將你帶出萬山,我現在要去辦點事,五個月之內會再次回來,介時,你再告訴我是否願意跟著我離開。]
池中的小玉躍上深紅小樹,看著金月與玄月消失在山壁之中,眼中迷茫與痛苦的神色交相出現:[叔叔,你讓我跟著兩個陌生人離開……你身殞了嗎?]
…………
自一個巨大的湖泊中脫水而出,落在湖中一塊微微露出水面的石頭之上,無意間一抬眸,金月與玄月同時一楞。
臨湖的一處險峻危峰之上,四頭鹿趴伏在一塊玉石之上靜靜休憩。那比最美的玉石還要美麗的身軀,沒人會錯認,四頭鹿中有一頭公鹿,一頭母鹿,另有兩頭小鹿,很明顯,這是一家子。
“月月,你想要一頭鹿嗎?”
金月的話一出口,危峰上的公鹿恰恰抬起了頭,遙遙望向湖中二人
有不沾塵埃的乾淨、有洞徹人心的深邃,公鹿眼中美麗的光彩,幾欲撼動人心。
玄月撥出一口氣,搖了搖頭,“白鯰說玉鹿將換下的鹿角棄於玉山,任憑修士撿取,咱們剛撿了一架鹿角,就別打擾人家一家子過得好好的日子。”
金月輕哼了一聲,不過是些不要的舊角,月月也太好哄騙了,不過,既然月月不想要了,就暫時放過這頭將他們拖入地下湖的罪魁禍首。
瞥了一眼峰上的玉鹿,金月不再多言,拉起玄月,踏水而行,躍上了臨湖的北方的那座大山,沒入蒼莽山林之間,他感覺這邊有月月喜歡收集的靈物。
玉山不是玉鹿的棲息地,唯在丟棄自己不需要的東西時,玉鹿才會去玉山,那裡是它們的垃圾場。
在通向棲身之所的通道險些暴露時,溫馴的玉鹿啟動天賦能力,將玉山中所有的修士全都拉入了地下湖,這些,被玉山之下深湖之中世世代代生活著的白鯰一族所深知,在白鯰託付族中最後的血脈時,一起告訴告訴了金月。
[就這麼放他們走?]母鹿抬起頭,看向公鹿。
公鹿目光中閃過一抹明亮的光芒,低頭蹭了蹭母鹿的耳,安慰道:[無事。]
再次看了一眼對面的山脈,公鹿喚起兩個孩子,轉身離開了休憩之所。
他感覺到了赤焱的一絲氣息,身為萬山中年歲最長的赤焱,他所知道的秘辛超過所有妖修,既然他選擇了那個少年,必有深意。
如今的萬山,唯有最外圍的妖修還保持著故老的傳統,堅守著對血脈中傳承記憶的信心,不肯低頭,因此被驅逐至外圍,成為阻擋人類修士的第一道屏障。
可是,在年復一年的與人類修士的對抗中,各族後代的數量在日漸減少,這種狀態再持續下去,不需別人動手,他們這些種族便會消失在時間的長河之中,這種情況,如何不讓諸多妖修心憂,沒有反抗,也不過是無奈而已!
直到上一次聚首,赤焱透露出的一個訊息給了他們一點希望,本以為赤焱在不久之前的天劫之下已化為飛灰,他所說的希望也成為了虛妄,不想此際卻在那個少年身上察覺到了那唯有他們這些最古老的種族才能察覺得到的氣息,這樣看來,這個少年,便應是赤焱所說的希望所在了。
化形的邪修盤踞在內圍的每一座山,圍堵著不讓任何生靈進入萬山最深處,無數萬年以來,將一批又一批人類修士殂殺在那裡。
眾妖皆道尊者偏心人類修士,赤焱卻堅稱尊者有陰謀。
或者,真的到了必須奮力一搏的時候了……
公玉鹿猛地躍起,美麗的身軀映著晨間朝陽,散發出美麗迷人的光芒,光芒閃動中,玉鹿們的身影頓時齊齊消失在玉山之前,不知所蹤。
…………
將五湖中的群山分隔成外圍與內圍的,是一片焦黑的山脈,不知道經歷了什麼,這片綿延了不知有多遠的山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