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和自己家的沒有明顯的差別,門口的保安已經認識了石紹傑,並沒有詢問什麼朝男孩點了點頭便把兩人都放了進去。走去連凱家的公寓樓時,有好幾輛車從身邊小心地駛過。
開啟門的是連凱的媽媽,應該是剛吃完晚飯不久,經過飯廳的時候陸航看見那裡還擺放著來不及收起的碗筷。連凱的媽媽和石紹傑聊了兩句卻把更多的注意都投到了陸航的身上。
“難為你們還跑這一趟,吃過飯了嗎?”
“阿姨,不用了。我們很快就走的。”
石紹傑把連凱的那份東西放在客廳的茶几上,然後拉著陸航朝著男孩的房間走去。客廳的電視上播放著新聞的畫面,面無表情的播報員流暢地播著各地的訊息。
“你們怎麼都來了。”臉上還存著幾絲病色,男孩從床上探出身子,手裡還握著自己房間的電視遙控器。
“送東西啊,阿凱那些村民熱情得很,送了我們好多東西呢。”
“其實不送來也沒關係的。”
“那怎麼可以,說好了每人都有一份的。畢竟幹了那些天的活。對吧?阿航。”
話頭一下就轉了過來,陸航看見男孩的如舊的笑臉朝向了自己。確實有那麼一瞬,僅僅的一秒或是更短,那個笑容有了微妙的停頓然後再次展開。有了細小的裂痕,它斷開在陸航的心裡:“你好好休息,我們先走了。”
“啊?這麼快。那……阿凱,你好好休息吧。”
兩個男孩一前一後地朝門口走去,背影錯落在眼前:“陸航。”走在前面的男孩頓住了腳步,隔了幾秒才轉過身。
“下週我可能會請假。”
“嗯,我會跟老師說的。”稍稍停頓了一陣,男孩接著問:“要請幾天。”
“三天吧,可能一週也可能……你就先幫我請三天吧,假條我來的時候自己會交給老師。”
“好的。”
“阿凱,你請假做什麼?”
“有點事要辦……”
走出連凱居住的小區,白天的溫度差不多被稀釋光了,帶著寒意的風從四面八方襲來。陸航微微地縮了縮脖子。
“再過幾條街就能到家,走快點的話,一刻鐘就能到了。”
“嗯。”
踏在石紹傑的影子上,沿著剛剛走過的路再次回到路口等著同一盞訊號燈變綠。車流顯出煩躁,偶爾還能聽見幾聲不耐煩的喇叭聲。
風並沒有在接下來的幾條街上有過絲毫的變化,微縮的脖子已經伸直。因為適應了這樣的溫度,冷風撲面的時候也沒有了血液瞬間逆流的感覺。習慣了這樣的冷風,所以不再感覺寒冷。那樣是否該稱為麻木,如果麻木也是一種感官的話。
課外實踐回來之後的一段時間裡,大多數的同學還是由於被同樣的話題牽引而共同沉浸在了某種該稱作懷念的氣氛裡。懷念成片的農田,懷念農舍屋頂的炊煙就連當初被大家叫苦不迭的農活都成了回憶中美好的橋段,反覆被提起不斷被談及。
連凱連續三天都沒來,每次抬頭看黑板的時候視線裡總會突兀出那麼一塊不太協調的空間,陸航以為自己很快便可以不去注意,可事實卻是經常有幾秒或更長的時間裡自己都是看著那個空位愣愣地發呆。腦袋裡什麼都沒有,耳邊聽不見任何聲音,似乎只有一種腦海深處徘徊的聲響真切地迴盪著,“嘩嘩”的雨的聲音由遠而近然後幾乎狂暴地俘虜著耳膜。那個下著雨的午後,微涼的雨水貼著髮際流淌,被淋透的身體突然加重了好幾倍。那時的自己也像現在這樣,腦袋裡什麼都沒有,耳朵裡只漫進“嘩嘩”的雨的聲音。
而在那樣的場景裡,石紹傑仍然是那個背後靈一般的存在。之前加上現在那些畫面就像吸飽了水的棉團在他心裡漸漸墜出重量。他刻意地迴避去想那到底是什麼感覺,在午飯的時候努力地和郭英雄說笑話,說到自己的嘴唇浮出白煙對面的郭英雄笑得驚天動地,身邊的陸航卻仍舊是一張刻板的死人臉。講到最後一個笑話的時候,石紹傑都有哭的衝動了。
然後,光輝燦爛的學生會會長便大駕而來,並且想都不想就坐在原本連凱坐的位置上。那時,石紹傑看見陸航的筷子在半空停了那麼一瞬。
“三缺一啊,早叫我來嘛。在學生會本部吃飯吃得悶死了。”
“啊!你!你怎麼會出現,要倒胃口了!”石紹傑依然像見鬼似地指著蕭宇。
“會麼?郭同學以你英雄的見解來看,我和石同學比較起來究竟誰容易讓人產生不太美好的想法?”蕭宇側頭望著郭英雄,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