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了看滿臉笑意的郭威,他繼續補充,“還認定了他能出將入相。不知道你的這位女婿,在你看來,又能走到哪一步呢?”
“嘿嘿……”聽漢王提起自己的當年舊事,郭威也笑出了聲音。看著常思,目光中充滿了感激。
“他,他可不行,日後前途,頂多跟微臣差不多!照著你,可是差了不止一點半點!照著老郭,也遠遠不如。”常思想了想,非常認真地搖頭。
“這又是因為何故?”劉知遠眉頭挑了挑,饒有興趣的追問。
“這個,聽我給你慢慢算啊——”常思反覆掐著自家胖胖的手指,神叨叨計算了一番,然後煞有介事地解釋,“你和老郭,少年時經歷都頗為坎坷,所以性情堅韌,百折不撓。而他,畢竟從小就生在將領之家,算不上大富大貴,但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性子被養得綿軟了,不遇到大挫折還好,稍微遇到些挫折,就容易一蹶不振!至於武藝,你和老郭當年都是射虎之將,絲毫不亞於如今的楊重貴,而他,在楊重貴面前,恐怕一個照面都走不下來!第三,咱再說智慧,真正的聰明人,往往是聰明卻不外露。而他,絲毫不懂得收斂!”
一番話非但說得條理清楚,證據詳實,順帶著,還大大地拍了一番漢王劉知遠的馬屁,令劉知遠老懷大慰。抬起頭,酣暢淋漓地笑了好一陣兒。才又將目光看向郭威的脖頸,帶著幾分認真勸告,“老郭,等過幾天再見到陳摶,找他要個方子將刺青擦了去吧!你畢竟已經是嚄唶宿將,脖子上頂著個大刺青,容易被人小瞧了去!”
“末將想留著它,時刻提醒末將不要忘本!”郭威下意識地抬起右手,摸了摸脖頸處刺著的家雀兒,笑著回應。“況且主公您手背上的刺青不也留著呢麼?咱們君紋鷹,臣紋雀,倒也搭配得當!”
他和劉知遠,都是從大頭兵一刀一槍搏出來的富貴。當年戰亂頻繁,從軍乃是萬不得已才做的賤業,將領稍不留神,手底下計程車卒就會捲了兵器和鋪蓋逃走。所以通常對前來應募吃餉的大頭兵,都會在身上顯眼位置刺上難以除掉的青紋,以避免他逃入民間,無法分辨。
二人既然選擇了當兵搏富貴這條路,少不得就要遵從規矩。而在成名之後,原本都有機會將刺青用藥石除掉。卻又是卻不約而同,選擇了保留此物。只是一個則將脖頸處的紋身變成了麻雀,另外一個將手背上的紋身改成了金雕。
如今河東軍攻佔汴梁在即,馬上做皇帝的人手背上趴著只金雕,馬上做三公的人脖子上蹲在只家雀兒,著實有點兒不倫不類。所以劉知遠才提議郭威將家雀兒用藥石之力塗去,順帶著自己也一塊兒將問題解決。免得留下話柄,被其他各鎮節度譏笑是一群大頭兵沐猴而冠。卻不料郭威居然當場拒絕,並且說出瞭如此合情合理的一番話來!
“你個郭家雀兒,倒是不跟孤繞彎子!”沉吟數個呼吸之後,劉知遠又搖頭而笑。指了指左軍都指揮使郭威,低聲點評。
郭威笑了笑,正色補充:“末將說得乃是實話,昔日陳王勝曾經有云,‘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主公和威出身貧賤又如何?最後成就卻不比任何王孫公子來得差!留著這刺青,也好告訴全天下的大頭兵,功名但在馬上取!”
首屆粉絲節邀您參與!
if(q。storage('readtype != 2 && ('vipchapter 《 0) {
(';
}
第六章 君王 (六)
第六章 君王 (六)
“好個功名但在馬上取!既然你早有此心,也罷,孤不勉強於你就是!”漢王劉知遠以掌拍案,大聲讚歎。
“主公也沒必要把手背上的金雕去掉。就留著它,告訴天下人,你是何等一個英雄!咱們河東文武,取功名不仰仗爺孃,去江山也不玩那些三禪三辭的花樣,堂堂正正,去馬上搶了天下!”郭威忽然後退了半步,正色拱手。
沒想到他說著說著,居然從兩個人的過去經歷,直接就轉到了軍國大事上。王府掌書記蘇逢吉驚得臉色大變,不待劉知遠做出回應,就搶先一步嘶聲阻攔,“郭將軍此言差矣!取天下怎麼可以全憑兵強馬壯?至少也得師出有名,也好讓天下人信服。否則今天你的實力強了,你就起兵入汴。明天我的實力強了,我再起兵造反。殺來殺去,何時是個盡頭?!”
若是史弘肇被他如此打斷,恐怕又要指著其鼻子痛斥。然而郭威卻表現得非常剋制,笑了笑,大聲回應,“那就始終保持著我大漢最強就是。如果誰有膽子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