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盼遙 �
最後一句,聲音比蚊子嗡嗡高不了多少。寧子明聽在了耳朵裡,卻頓時明白了此女的意思。迅速翻身下床,臉、脖子和露在衣服外的雙手,都紅得如同煮熟的螃蟹。
“我剛才不是故意的!”他壓低了嗓子,快速解釋,額頭上汗珠一粒粒往外冒。“夠勁兒,過癮,你倒是叫啊,你叫破喉嚨也沒有用!”第二句話,卻又高又尖,荒淫透骨。
“事急從權,我知道!”陶三春用極低的聲音回應,隨即聲音也陡然轉至最高,透著痛苦與絕望,“啊,狗賊,狗賊,你放開我,放開我。救命啊,救命啊,娘——!”
“小娘子,你就別裝模做樣了。你從了本公子,今後有享受不完的福氣。你要是再叫,我就只好再把你的嘴巴堵上!”寧子明一邊說著荒淫無恥的話,一邊手腳麻利替陶三春去解繩索。
陶三春羞得無地自容,卻不得不故意叫喊著求饒,“饒命啊,公子爺。你饒了奴家,奴家今後做牛做馬也會報答您。您,嗚……”
“別叫,煩,真煩,你這個蠢女人!”寧子明獰笑著大罵,手上的動作,卻與嘴裡發出的聲音南轅北轍。
“嗚嗚,嗚嗚,嗚嗚……”陶三春裝不下去了,只能假作嘴巴被堵,叫罵聲越來越模糊,越來越無力。
“啪”桌子上的香燭芯猛地炸開,跳起一團耀眼的火花,將屋子照得宛若白晝般明亮。單薄的衣服,橫七豎八的繩索,還有少女玲瓏修長的身材,在寧子明眼睛裡頭組合到一處,瞬間構成了一幅妖異的圖畫。
有股溼熱的衝動,瞬間在寧子明的脈搏深處湧起。他的身體僵了僵,兩眼頓時開始發直。然而很快,這股衝動就被他的理智強行壓服。抬起手,狠狠給了自己一個耳光,“啪!”,**辣的感覺,瞬間驅逐了心中的一切。
“你,你怎麼了?”陶三春被嚇了一跳,睜開眼,用只有彼此兩個人能聽見的幅度快速追問。
“沒事,沒事兒!”寧子明搖了搖頭,目光瞬間恢復了應有的明澈。雙手動作加快,他解開綁在少女手腕上的繩索,隨即向對方的右腿指了指,低聲吩咐,“剩下的,你自己來。我去門口替你把風!”
說罷,又扯開嗓子,對著窗外淫笑數聲。一縱身,挑開門簾兒,逃一般返回了大堂。
陶三春愣了愣,滿臉困惑。寧子明今晚沒有惡意,她已經分辨得清清楚楚。但寧子明的行為卻充滿了古怪,特別是剛才他自己給自己那巴掌,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此刻,卻不是糾纏於細節的時候。迅速活動了一下已經被捆得有些發木的手腕,陶三春乾淨利落地解開綁在自己右腳踝處的繩索。雙足落地後立即發力,整個人如同樹葉般悄然飄向臥室門口。
手剛剛與門簾接觸,她卻又快速倒退而回。紅著臉,四下搜尋可以穿的衣服和鞋子。然而,將她綁在床上的那些人,哪曾考慮過“禮物”的需求?除了厚厚的被褥和薄紗幔帳之外,一無所獲。
正焦急間,耳畔卻又傳來了寧子明的聲音,很低,卻讓人心裡感到踏實,“繩子解開沒有?解開之後,你就先在床上坐一坐,舒緩一下筋骨。彆著急,先把燈熄了!等一會兒,外邊的人睡下了,我就帶著你一起離開!”
“嗯!”陶三春沒有更好的主意,低低答應了一聲,隨即用手扇滅油燈。臥室裡,瞬間變得一片漆黑。隔著門簾,正堂的燈光卻愈發顯得明亮。有個清晰的背影,就倒映在門簾上,高大挺拔,沉靜如山。
“如此一幅好皮囊,卻長在了偷瓜賊的身上,真是可惜了!”陶三春衝著門簾上的半截背影搖搖頭,迅速把眼睛挪開。
敢冒死前來相救的人,肯定不應該是連吃帶糟蹋西瓜的小賊。只過了短短了兩個呼吸時間,她又主動在心裡替寧子明平反昭雪。可他昨晚即便是被冤枉了,也不該用手亂抓……
猛然想起昨晚二人交手之時,對方的無恥招數,陶三春瞬間又窘得滿臉通紅。兩眼恨恨地朝著門口的背影剜了幾下,銀牙緊咬,用力搖頭,“不原諒,無論如何都不能原諒。這種無恥行為,剁了他兩隻爪子都是輕的。可此人今晚舍死相救,過後再去剁他的爪子,是不是有些恩將仇報……”
原諒?不原諒?不原諒?原諒……不知不覺間,她就瞪了門簾上的背影無數眼,心中一會兒惱怒,一會兒感激,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彼此交織,糾纏,越來越亂,越來越亂。
“咕嚕嚕……”打破紛亂思緒的,是一聲發自小腹處的低鳴。用力捂住肚子,陶三春瞪圓雙眼,死死盯住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