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這個本事?腦子裡好像不存這本帳,可身子若熟悉這工夫,不用腦子,是不是能熟能成巧?
正在她胡思亂想,手指狂點之際,酒兒看得有些害怕,又不敢出聲,只得偷偷溜去屋外,悄悄對正在爐邊燒薺菜火腿麵疙瘩湯劉媽媽道:“媽媽,你看小姐那模樣,怎麼躺著還將手指點個不停?那眼睛倒是閉上的,可左右手一刻不閒,看得人心裡篸得慌。”
劉媽媽一鏟子打在她頭上,道:“你哪裡知道小姐的心思?你若知道,那許多事也不用小姐拿 主意,你個小蹄子自行料理就完了!小姐這是在想事呢,自打來了這裡,多少大事都是小姐拿捏作定的,小姐是天賦異秉之人,你一個凡夫俗子,哪裡看得明白?!快進去,你只管將小姐照顧周全了,別的事,沒那個心腸,沒那個本事,就別去多想!沒有金剛鑽,瞎攬什麼瓷器活?!操得哪門子閒心哪!”
酒兒被教訓得低了頭,服了氣,心想劉媽媽話是重了些,可到底老人經過事多,她說無事自是無事,再者,小姐的厲害是這裡眾人皆看在眼內,種進心裡的,她自然也是抱著一樣想法,唯小姐馬首是瞻,再無二話的。
待酒兒再回到屋內時,書玉憶對自己的手指絕望了,看這呆料模樣,不像是針線女紅高手,倒是跟前世一樣,凡做手工必失敗無疑,連繡個十字繡,也能將線結成團,針尖刺到手,白白叫金小倩笑疼了肚子。
不行,來硬的自己必將死得難看,若捏起針來,直接連穿個線都要半個時辰以上,不叫人生疑才怪!
我是穿來的!難道我能這樣解釋麼?!
那當然是不能的!說我是外星人只怕還要強些。
好,此法不行,那就只有plan b了。
酒兒見此時書玉臉色已然轉好,由紅轉白,又由白轉為自然緋色,心裡安定下來,遂上來小聲叫道:“小姐!”
書玉睜開眼睛,衝她咧嘴一笑:“我沒事,剛才不過是一陣虛弱,現在好了,不用擔心。”
酒兒心頭一鬆,臉上也露出笑模樣來:“我早知道小姐不是那麼容易病倒的,劉媽媽擔心得厲害,我想說不必,又怕她老人家生氣。到底小姐是底子強的,老爺太太自小沒白用心,說句實話,小姐看似弱柳不經風,可從小到大,一場重病沒生過,這就強過許多人了!”
書玉暗中吐了吐舌頭,乖乖,原來我這麼厲害。
這時劉媽媽已將疙瘩湯做好了,滿盛了一碗,小心翼翼端進屋來,見酒兒正與書玉說笑,心裡不太高興,埋怨起酒兒來,道:“小姐才累成那樣,你倒好,挑著說什麼話?不能叫小姐好好歇會兒?什麼了不得的好話,就偏要這時候來說?”
酒兒翻翻眼睛,書玉忙打圓場:“沒事,我已經好了,是我先開口的,酒兒不過應個一句半句的,媽媽別怪她,我跟她說話,她不能不理的。”
劉媽媽見此,也就算了,遂端碗至書玉面前,酒兒便將書玉扶坐起來,靠在自己身上,劉媽媽捏起勺子,淺淺舀些湯水,先於口邊吹了吹,過後涼下來才送到書玉嘴旁。
書玉大感不好意思,直接坐了起來,對劉媽媽道:“媽媽不必這樣小心,我才說過,已是好了,讓我自己來吧。”
劉媽媽哪裡肯聽?她將身子向後縮去,為避書玉伸過來的手,又將碗偏去他處,只不叫書玉來拿。
“小姐這是何苦?在家時,若有了不適,不都是我和酒兒伺候?如今怎麼就使不得了?快別如此,就我手中喝上一口是正經。”
正當劉媽媽與書玉推搡湯碗之時,聽得外頭有人大叫:“這婆子倒是調弄得好湯水!”
劉媽媽嚇了一跳,手裡不穩,書玉借她和酒兒眼睛都向外看時,趁機暗中下手,將那碗輕輕傾向自己手邊,嘩啦一聲,小半碗湯便準準地潑到了自己手上。
“哎呀!”
“小姐看燙著!”
劉媽媽已覺得不對,回頭看時已經遲了,書玉捂著手,嘴裡痛苦地叫出了聲來。
外頭人聽見裡面動靜不對,趕著就進來看視,見書玉已是緊蹙黛眉,猶如雨打桃花,一臉不堪忍受模樣了。
“剛才是那個叫驢子沒安好心?吃就吃吧,嚎哪門子喪哪!好好的麵疙瘩湯都堵不住嘴?”劉媽媽見書玉左手被燙得通紅一片,心疼不已,想起剛才事由,止不住邊替書玉吹手,邊就罵了出來。
老九根不發一言,轉身出去,劉媽媽便知必是他乾的好事,正要再開口就罵,皮家娘子上前來,輕輕拍拍她的肩膀,口中勸道:“媽媽算了,九根大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