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老夫妻還為這點子小事吵什麼?既然是定下來了,就好好商量著辦唄!留在這裡也無不可,春天到了,老怪願意回去就回去,皮大你過來!”
那大小子本是默不作聲,見眾人為他的事吵鬧不休,他倒安逸,只管向嘴裡扒飯。這時見書玉叫他,不得已只好上前來。
“皮大,我問你,這親事你覺得怎麼樣?”書玉甩句話過來,頓時就叫皮大紅了臉,猶豫半天,方才說得出一句話來:“這事本該父母做主,我如何說得好壞?”
書玉立刻反應過來,自己又犯了不合時宜的老毛病了,再看旁人,也都是一臉不解,不知書玉此問究竟何意?
“咳咳,”書玉咳嗽了幾聲,將尷尬化解,方才一本正經對皮大道:“我的意思是,你是想留在這裡,還是回莊上田裡幫忙?”
那皮大還是紅臉,卻並不拖泥帶水,直接張口就答:“我想在這裡幫手!”
老怪伸手就要打他,老根眼明白快,立馬攔在頭裡,嘴上又勸:“孩兒大了,你隨他去吧!”
劉媽媽又來幫腔,也道:“就是就是!你那點子薄田我知道的,若只種春秋二季,帶帶手也就完了!這裡老大和媳婦幹著,過兩年飯館好了,也許你就不用種田了,接過你來,也是做個老封君一樣了,到時候孫子也抱上了,還有什麼可抱怨的?”
說來也怪,老怪前頭還在生氣,過後聽到孫子二字,臉色瞬間就緩和了下來,嘴角也不易察覺地微微發抖,心裡情不自禁就憧憬開來。
眾人知道,這必是應了。於是散開,書玉叫皮氏快去吃飯,因聽見她肚子裡咕咕直叫。
皮家大小子正要回去坐時,突然沒頭沒腦地衝他娘來了一句:“娘,前些日子,我總在田頭見到個穿紫的姑娘,看她去時,好像是陳家的地裡。”
書玉暗中咧了咧嘴,悄悄對酒兒道:“看吧!人大小子早看中那丫頭了!”
皮氏先是被說得一愣,過後明白過來,含笑先看了老怪一眼,方才答道:“可不是就是她?她叫茄兒,因此最愛穿紫色的。”
皮大聽見,低頭不語,眾人不敢就笑出來,憋了半天皆是內傷。
酒兒使壞, 跑過來拍拍皮大的肩膀,故作正經地問道:“皮大,茄兒丫頭,長得好不好看?”
皮大心實,竟聽不出是玩笑,老老實實地答道:“我看,比你強些。”
酒兒不想竟得此答案,一時大怒,眾人見她臉色突變,再也忍耐不住,放聲大笑出來,一時震得屋頂直晃,磚瓦也不穩了。
書玉笑得肚子疼,因叫劉媽媽替她揉著,卻也還能說得出話來:“酒兒,這回你知道,什麼叫偷雞不成,蝕把米了吧?”
喜子不知何時上來,湊在酒兒耳邊道:“沒事酒兒!我看你比茄兒強得多呢!別的不說,只嘴頭子鋒利一項,她就一輩子也趕不上了!”
酒兒回身就趕著要打,喜子溜之大吉,唯留下嘻嘻聲一串。
次日,書玉託孫二找個先生看過日子,決定就於這個月中,新店開幕。
顏予軒藉著自己入股之名,也不時過來看視,說是看店,其實人人心中有數,他是來看書玉。
皮家娘子背地裡,不知對劉媽媽說了多少回,總是句句不離東家好,東家妙,東家真是呱呱叫之意。
說得劉媽媽煩躁起來,直接問她道:“東家給了你多少好處?還是一套金三件就將你收買了?”
皮氏強掙著道:“什麼叫收買?我不是為了小姐好?東家給我東西是沒錯,不過東家為人媽媽也是看得到的!”
劉媽媽心裡有話,嘴上說不得,心想小姐主意大呢,我哪兒做得了她的主?如今只求老天開眼,老爺太太早日洗清了冤屈,早日回京,替小姐成了親事,才好。
書玉卻是無暇顧及這些瑣碎小事,東恩館就要開張,她忙得一頭是包,哪兒哪兒都是事,處處要她救火。
“小姐,這燈籠掛得歪了,怕客人見了笑話,還該正正!”
“小姐,廚房裡乾貨還缺呢,要不要去外頭再買些?”
“小姐,選單子上有幾道怕還不中用,小姐可有把握做得出來?”
書玉是早上起身,就要忙到日落,人人都在叫她,搞得後來她幾乎耳鳴,要出現幻聽了。
高易雸依舊被關住出不來,卻從顏予軒處得知書玉開起飯館來。後者本不欲叫他知道,是有心要瞞的意思,不料高易雸是但見到他,就要問個不停,憑他顏予軒的本事,竟也瞞不住。
開張前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