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說話實在有趣,又有勁道,一句是一句,打著鞭子帶出痕呢!”
蘭緯冷笑道:“常言:惡人自有惡人磨,見了惡人沒奈何,太太見了我,只好拍拍手,沒法子嘍!”
書玉卻搖頭,道:“不是這句,該說風吹鴨蛋殼,財去人安樂!”
這下連蘭緯也摒不住笑了,又拍書玉身上一把,道:“還是你說得準!收了錢,那小鬼也不會再鬧了!”
屋裡幾個丫頭們都笑了起來,書玉心底嘖舌,好個臺家的小姐,竟說自己婆婆是小鬼兒呢!
衣服穿好了,待丫頭們在腰間繫帶掛物之際,蘭緯瞥了書玉一眼,見其頭上包著塊包頭,愈發笑得厲害,指著便道:“你頭上什麼東西?索性解開來散了倒好!”
書玉無所謂地聳聳肩膀,當真將那包頭巾鬆了下來,一頭油黑的長髮,便在蘭緯眼前一展無疑。
“要不是嫂子催命似的趕著叫來,我哪有這樣狼狽?不過也沒有關係,反正能見人就行了。”書玉趁酒兒替自己挽起頭髮時,對有些看傻眼了的蘭緯道。
蘭緯靜靜站著,這時她方有機會,好好打量眼前這位她早已聞名,卻於近日方得一見的,潘家小姐。
見其身上並無繁複裝飾,許是來得急了沒顧上,許是天性如此不喜贅飾,不過簡單一件蜜色緙金絲繡折枝梅蝶紋青鼠皮襖,一條玉色錦盤金彩繡綾裙,除一條刻絲泥金銀如意雲紋宮絛,頭上身上再無他物。
面上更是不曾施半點脂粉,虛鬟籠霧,膩頰凝花,淡雅別饒風韻,眉斂春山,含煙如笑,目欺秋水,嬌盼欲流,此時正帶些好奇地看著蘭緯,想是蘭緯看了半天,引得書玉不解起來。
“嫂子看我做什麼?頭髮亂了?酒兒,快快挽了起來,看遲了大*奶笑呢!”書玉一聲吩咐,蘭緯方醒過神來,趕緊以笑遮羞,又叫攔住酒兒,道:“別這樣著急,蝶兒你去,捧我的兩個最近常帶的頭面匣子來,今兒我替妹妹拈花戴玉!”
書玉笑著讓開,口中直道不敢,蘭緯不管不顧,手裡使勁,硬將書玉拽到鏡前,正好蝶兒過來,蘭緯開了蓋子,便叫書玉自撿。
開什麼玩笑?當我是瑞芬曼英麼?
“不敢不敢,不必不必!”書玉邊笑著讓開,邊從自己懷裡,也掏出只小巧精緻的剔紅龍鳳戲珠紋小盒來。
“回來得急了,不及上頭,東西我自帶了,酒兒你也別脫懶了,趕緊過來,替我帶起來!才我替嫂子撿了衣服,正好,這會子嫂子也看看,替我撿兩件首飾吧。”
蘭緯愣了一下,眼光抬起處,正與書玉直視相對,書玉雖是笑臉,目光中卻甚是堅決,蘭緯情知不可勉強,於是湊過頭來,又叫書玉快揭開蓋子。
“我的東西不過一般罷了,不能與嫂子相比,嫂子看了別笑就是。”書玉見蘭緯不再堅持,心裡鬆快許多,遂將自己頭面匣開啟。
蘭緯看時,原來裡頭是一套赤金鑲青金石首飾,式樣簡單,卻高雅大方。原來書玉有意帶這套出來,不欲與蘭緯爭持之意。
“這套正好,妹妹年紀尚輕,正不合太過複雜富貴的花樣,沒的白白湮沒的如花容貌。”說著,蘭緯從裡頭拈起一支金筐寶鈿卷草紋金梳背,細看其上紋路,知道手工必是不凡,成色也好,光澤鮮亮。蘭緯也是用過見過的,知道潘家基底,自比錢家不同。看這東西便知,大約與宮中所用之物也不差許多,心裡不禁黯然神傷,果然一山更有一山高,人外更有高人在。
待二人齊齊穿戴好了,書玉便催蘭緯快走,後者好奇看她一眼,問道:“走?去哪兒?早飯還不曾用呢!”
書玉奇道:“嫂子不去給太太請安麼?”
哪有媳婦早上起來,自己先吃了飯,不去給婆婆問早安的?這可是在古代!
蘭緯卻笑了,搖頭擺手道:“我這裡卻不講究這一套。太太也說了,不必每日早起過來,她管家呢!事多人忙,咱們不去給她添亂倒好。”
書玉聽了,便有些猶豫。蘭緯看來是囂張慣了,可她不同,她在錢家是客中,萬不能這樣不知禮不守規矩,白白給錢太太落下口實。(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二百五十一章 逆水行舟
第二百五十一章 逆水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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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緯看出書玉有些躊躇,招手叫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