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娶您的女兒!”
不是‘我想’!
而是‘我要!’
前者還帶著商量的語氣!
而後者,那就是不容置疑的--
我必須要!
喬媽媽臉上的神色從最初的震驚轉變成了呆滯,凝滯的眼神有那麼一絲恍惚,是被對面站著的男人眼神裡透出來的堅定神色給驚怔住。
四周流轉著的空氣都在此刻凝滯了,滿桌的人靜靜地看著,滿院子的人靜靜地等著,無數雙眼睛的注意力都投注在了這邊,不遠處架起來的大鍋裡發出了湯水滾滾的聲音,還有柴火在燃燒時一陣噼裡啪啦的響聲。
露天的院子裡,有葉兒被風吹著旋轉著飄落,場面尤其的詭異,除了還保持著勻淨的呼吸聲之外,個個都像被點了穴禁止了一切動作的模樣。
喬雪腦子裡一陣嗡嗡嗡地響,兩隻耳膜都被震得失去了聽力,而她的太陽穴,一鼓一鼓,臉紅,心跳加速,那種胸口再次被小鹿撞擊噗通噗通亂竄蹦跳的感覺又來了,心臟的跳動是抑制不住地快,而她的臉也是控制不住地鮮紅如滴血!
從早上聽到他大大方方地告訴她,他跟媽媽昨天晚上說的那些話之後,喬雪就覺得天都像是要塌下來了一樣,好在媽媽因為忙著處理姥姥的事情沒有跟她深入交流,而她也是想著等把姥姥的事情辦完了,等今天忙過了就找機會跟媽媽好好談談。
只是,他明顯是沒打算要給她多餘的時間!
而且,他一開口,便是求婚!
這讓她是措手不及!
就算,就算昨天晚上他脫了她的衣服,看光了她,也--
喬雪最開始是氣憤的,早上她直接從凳子上起身害得唐易恆結結實實地摔了一跤,可是後來,送姥姥最後一程的路上,他一路都陪在她的身邊,並在適時的時候開口,不是勸慰而是語氣平靜地讓她嘗試著慢慢接受。
失去親人是很痛,但是逝者已逝,活著的人應該活得更好以慰藉逝者的在天之靈!
這個平時吊兒郎當甚至在某些時候不可理喻的男人,卻在她最需要人安慰的這一刻守在了她的身邊,以至於她在現在,腦海裡都在自覺地選擇摒棄掉昨天晚上兩人鬧出來的不愉快。
她發高燒,他不得已才脫了她的衣服,也不得已地,看光了她!
可是,他難道就因為看光了她所以就堅持要娶她並負責到底?
不是發自內心的喜歡,也不是因為愛,僅僅是,因為要負責?
喬雪抬起了臉,滿臉通紅的她也因為腦子裡突然竄出來的這個念頭也漸漸地使得臉上的紅暈消散開,變得微微的白,感覺到對面站著的男人目光已經落在了她的臉頰上,她的眼睛終於像是恢復了活力,能動了。
四目一對,喬雪仰著自己的臉,因為只有這樣的仰視,她才能看清那張沐浴在陽光裡的臉,微張著唇瓣,動了動,隱約發現站著的男人唇角好像抿了一下,不同於平時笑容裡夾帶著的玩世不恭,這個時候的他--
眼神柔和得讓她微微一怔。
他的唇角動了,卻是無聲地動著,而她竟奇蹟般地看懂了他唇瓣微動時要表達出來的話語!
他說--
跟我在一起!
喬雪被頭頂灑下來的陽光刺得眼睛有些晃,周邊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唯獨他的那張臉,卻清晰得讓她呼吸都凝滯了。
那是來源於內心深處的震撼,神聖而又急切的!
內心深處裡只留下了一個聲音在尖銳地呼嘯著!
這個男人,他可能在其他女人眼裡是渾身上下都鑲金帶鑽的金貴,他的出身,他的家庭背景,但無論他頭頂著多少的光環,在她喬雪的心裡,他也只是一個渾身缺點毛病諸多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普通男人。
他會像女人一樣的斤斤計較,小家子氣,會在動怒時毫不避諱地朝著她吹鬍子瞪眼睛,他說他所有的缺點都在她面前展露出來了,他說他讓她看到了最真實的他,這麼一個看起來十分乖張卻又怎麼都讓她討厭不起來的男人。
他說,她是迄今為止第一個!
而她呢--
對於喬雪來說,她這輩子做過的最大膽最荒唐的事情莫過於跟他說了那四個字。
我要征服你!
她這輩子都沒有這麼荒唐過!
就是為了這個男人!
喬雪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一口深呼吸幾乎用盡了她渾身所有的力氣,她看著母親,再將目光緊緊地凝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