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開始緊張,緊張到自己腦子裡一團空白,自己是怎麼在這種情況下按出了那十一個數字的,她都不知道。
所有的緊張都在那一聲長長的嘟嘟聲中沉靜下來,就如急速颳著的風驟然一停,驚濤駭浪之後的萬念俱寂,靜得她都能聽到自己心臟砰砰砰的跳動聲。
然而這份緊張卻在下一刻,靜止了!
心臟跳動的聲音也停了!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或不在服務區,請稍後再撥!”
電話裡,冰涼而機械的聲音響起,握著手機的顧念,僵直著身體,保持著那個姿勢,久久的!
他的手機,從未關機過,他的手機,每次都在她撥通不超過三聲就會被接通,不管他當時有多忙,從不例外!
可是現在,他的手機,關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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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倫敦!
風和日麗。
一棟靠湖小築別墅的花園裡,太陽傘下,兩人靜坐著喝茶。
“昨晚上沒睡好?”詹姆斯把茶杯放了下來,他覺得,不管他如何習慣,如何刻意培養,但他始終就是喝不慣中國的茶,任別人說得天花亂墜,喝到他嘴裡那都是苦不堪言難以下嚥的。
蕭景琛一身休閒衣裝,淺色低領長袖T恤,配著一條休閒長褲,整個人看起來極為清爽,唯獨那張臉上的倦容讓人一眼就看了出來。
“你就當這個治療期是休假,好好放空一下自己!”詹姆斯招了招手,請菲爾來杯咖啡,又伸手摸了摸蹲坐在蕭景琛腳邊的莎士比亞,目光裡帶著一絲誇讚。
這狗現在確實是收斂了性子,蕭景琛走哪兒它就跟哪兒,一刻都不離開。
“我想知道的是,這個治療期到底要多長時間?”蕭景琛端起了自己面前的茶杯,慢慢地抿了一小口。
詹姆斯眉頭一蹙,“如果是一個月之前,我想希望會更多一點,治療觀察期會短一些,因為那個時候你只是間歇性失明,可是現在,阿琛,我不敢保證,作為一個醫生,我想我在治療時都會給我的病人最大的希望和慰藉,我也想跟你說,相信我你很快就會看得見,可是作為朋友,我必須對你坦誠,我這次確實沒有把握能讓你的眼睛復明!”
詹姆斯的一番話讓蕭景琛沉默了,哪怕是心裡早有這樣的心理準備,可當自己真正聽到這個結果時,這樣的心情,是無法接受!
“琛,你的眼睛已經錯過了最佳治療期,最壞的結果--”詹姆斯嘆息一聲,看著端著茶杯久久保持著那個姿勢沒動的蕭景琛,目光裡盡是無奈和惋惜。
蕭景琛端著茶杯的手慢慢地放了下來,長久的沉默最終轉化出了一句話。
“我知道!我將永遠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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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市進入了六月底,最熱的季節就要來臨,夏季最常見的也是雷陣雨,大白天的雷電轟鳴,大雨傾盆,陸愷上樓時,渾身都溼透了,按了門鈴站在門口還有衣袖不停地擦著自己的臉。
“你怎麼一身都溼透了?沒帶傘嗎?”顧念看著進門的陸愷,忙進屋去幫著翻找換洗的衣服,她叫陸愷帶了幾件換洗的衣服過來,正好用得著。
“這麼大的雨即便是撐著傘也遮不住的!”陸愷去洗手間取了毛巾擦乾淨了自己的臉,朝牆壁上的一疊掛曆看了一眼,看著上面今天的日期被劃去了一個叉,他伸手翻了翻,蹙眉。
“姐,滿月不是要四十二天麼,你在月底畫給這個符號是什麼意思?還差了整整十二天呢?”
陸愷是聽他們小區裡的老薑婆婆說的,當然,因為他殺了人,小區裡所有人都把他當成了危險人物,往日見面就打招呼的鄰居們現在見了他就繞道走,連那些天真可愛的孩子現在見了他都像見了鬼似的,沒人跟他說話,除了對門的鄰居老薑夫婦!
老薑夫婦最初還是害怕的,畢竟死了人,可時間久了些也漸漸適應了,所以那天在他親自去敲門詢問老薑太太女人坐月子應該注意哪些事項時,老薑太太先是驚訝,得知是顧念生產了便跟他聊了不少女人坐月子的注意事項。
所謂滿月,是要坐夠四十二天!
顧念現在算算,才二十二天,哪裡夠?
陸愷一邊擦著自己的溼頭髮一邊走到了臥室門口,看著正在衣櫃旁翻衣服的顧念,“姐,你是不是,想回北城?”
翻衣服的顧念動作一頓,沒有回答,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