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轎車內,坐在車後排的蕭景琛一手拿著手機,他在接電話,也在等人,他滑開車窗,左耳在注意聽著電話裡的內容,右耳,則在注意著別墅門口的情況。
當他聽見門口那邊響起了一陣高跟鞋清脆著踩著地板的聲音,他對著電話那邊低低出聲,“我知道了,我會盡快跟你聯絡!”
午後三點多,陽光已經不如午時那般刺眼曬人,顧念拉開車門上了車,拉動裙角的時候還有些不自然,不確定地低聲開口,“阿琛,我今天出門穿裙子,我不知道合不合適,而且你說今天晚上要參加慈善晚宴,我怕我晚上會打扮不好!”
顧念剛才就是因為忘記了一枚胸針才折回去上樓取的,老覺得好像自己沒帶齊東西,上樓之後對著穿衣鏡那是看了一遍又一遍,總覺得不夠好!
蕭景琛伸過手來,握住了她的手,並伸出另外一隻手摸了一下她裙角,想了想輕聲問道,“你是不是穿的白色的那一條?”
“恩!”顧念皺了皺眉,看向蕭景琛的表情就像是在等著他的評論,如果他說不好那麼她一定會下車去換一套。
蕭景琛一手攬過她的細腰,輕笑著說著,“你穿這一條一定好看!”
顧念撲哧一笑,她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公眾場合了,那晚上蕭家宴會,她那一身的行頭都是韓翩芊準備的,懷孕幾個月再加上坐月子一個多月的不修邊幅,那晚上一雙七厘米的高跟鞋讓她的腳疼了兩天,腳後跟都給磨出了血泡,以至於她現在看著高跟鞋就心驚膽戰的,好在今天的這雙鞋跟不算高,皮料也是柔軟的羊皮,不至於會磨腳!
顧念現在的小心翼翼讓蕭景琛心裡微微一疼,她以前是那麼有主見的一個人,理性,知性,卻因為接二連三的變故使得她變得對自己不再自信,又因為孕期的抑鬱,產後的鬱結,整個人都像失去了主心骨一般。
她在人生的這些經歷挫折漸漸失去了自我,變得脆弱不堪!
蕭景琛將她往自己的懷裡抱著,也絲毫不顧駕駛座上還有菲爾,副駕駛座位上還有耷拉著一個大頭,眼睛珠子咕嚕嚕地盯著他們看的某chong!
或許這才是最真實的她,她脆弱,她感性,她缺少安全感,剝去掉堅強的外表,越是強撐著的人心裡卻是越脆弱的,當在一次次磨難中蛻變的堅強堆積而起的鎧甲崩潰倒塌,剩下的,便是千瘡百孔的傷痕累累。
蕭景琛輕輕地摸著她的臉頰,伏在她耳邊近似愛暱的輕語,“顧念,在我心裡,你是最美的!”
你可以把這句話當成是一個丈夫安慰缺乏自信妻子的話,可蕭景琛自己知道,那一年象牙塔裡的她,站在圖書館外的她,漫天飛雪中,伸手捂臉跺腳的女孩,他隔著車窗一眼望去,被雪地上的她竟怔得微微失了神。
他不相信命運裡的一眼萬年,卻不得不承認,那一刻的怦然心動!
她是宿翰的女朋友,是在未來的某個時候會叫他一聲‘舅舅’的女孩!
那一刻的怦然心動也只被他當成了時光裡的一抹驚豔,卻不想,這一抹驚豔成了他永遠都捨棄不掉的救贖!
顧念,顧念--
先生,我叫顧念,是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的‘顧’,念念不忘的‘念’!
事故現場,她為了不讓他睡著,不停地跟他說話,她是被現場的血腥給嚇住了,因為她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在抖著,她強裝鎮定,為他止血時,手卻在不停得抖。
先生,你別睡,我已經告訴你我的名字了,你叫什麼名字啊,你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她並不是想知道他的名字,只是在情急之下不知道自己要跟一個陌生人說什麼,要怎麼樣才能不讓他昏睡,要怎麼樣才能讓他能保持著清醒堅持地等到救護車的到來!
顧念,你可知道,那一刻,我有多想--
告訴你,我的名字!
告訴你,我認識你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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