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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你還欠著我一條命，不是嗎？

微涼的水珠子還掛在顧念的臉頰上，她洗臉的時候用的是溫水，但是因為沒有及時擦乾淨，溫水也變涼了。

鏡子裡的兩張臉。

顧念的臉色比剛才還要蒼白。

而秦歡離安靜地站在顧念的身後，說完那句話時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顧念，見到顧念那張比之前還要蒼白的臉色，眸子裡的光深諳難測。

水龍頭的水還在嘩啦啦地流動著，顧念的那雙手浸泡在洗手池裡，水位在上升，漫過了她的手腕溢位了洗手池而她還全然不知。

目光是在看鏡子，可眸光早已散得碎開，捕捉不到焦距。

然而那散開的碎光卻在慢慢地凝聚，最後聚成一點，那隻浸泡在水裡的手抬起來擰住了水龍頭。

顧念抬起臉來，透過鏡子裡去看此時的自己，面對著臉色蒼白的自己，她忍不住地低嘲一笑。

也不知道是因為看到了鏡子那張臉，還是因為瞬間從回憶裡清醒過來，她的神色間也有了淺顯易露的嘲諷。

“秦歡離，那條命不是屬於你的，我欠的也不是你！”

顧念伸手取了紙巾把臉上的水漬擦乾淨，轉身跟站在自己身後的秦歡離擦肩而過，臉上不帶任何表情。

秦歡離的臉色雖是平靜，但在顧念說完那句話跟自己錯身而過時，她眼睛裡的目光沉了沉。

“顧念！”

“秦歡離！”背對著秦歡離的顧念淺笑一聲，這笑聲聽起來有些淒涼。

“你欠我的，何止是一條命？”

秦歡離的身體微微一僵，身後，背對著自己的那個身影已經離開，而她還站在洗手間的鏡子面前，看著空蕩蕩的身後，臉上的神色表情在一點點地變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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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坪那邊，休閒椅上，邊剝瓜子邊翻著東西的唐易恆時不時地抬起臉去看洗手間的方向。

“想去就去，別蹭得椅子一個勁地響！”下棋的蕭齊不滿地伸手去拍唐易恆，你尿急就去唄！

唐易恆吐掉倆片瓜子皮，衝著外公笑，又衝著陪蕭齊下棋的佐宿翰笑。

佐宿翰手裡正拿著一顆棋子，抬眸對上唐易恆那誇張的笑容，垂眸，什麼話都不說，但眼皮子卻微微一跳。

佐宿翰不由得也朝洗手間的那個位置看了一眼，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時感覺到一道目光正朝他逼來，頓時心裡一驚，抬眼便見到了坐在不遠處安靜喝茶並同時聽著仲叔低聲說著什麼的舅舅。

剛才有人來了，帶了不少資料過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堆在蕭景琛旁邊的桌案上，一大疊，還有人站在一邊安靜等候著。

外公叫他陪著下棋，他便陪著，所以，桌子上堆著什麼東西他不太清楚，因為隔得有些遠。

就聽見唐易恆在那邊一會兒一個驚呼一個皺眉的，啊這個好，這個不錯，恩，這個太俗。

佐宿翰不知道唐易恆抱在懷裡的那冊子是什麼東西，見唐易恆毫無形象可言地蜷著雙／腿陪在舅舅身邊一陣嘀咕著又指指點點的，心裡有些堵。

就如剛才，唐易恆對外公是又摟又抱的，言語中滿是隨意，而他卻始終做不到，明明自己對這個哥哥的行為舉止覺得不屑覺得荒唐，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個哥哥從小就深得外公和舅舅的*／愛。

因為chong，才會這樣的肆無忌憚！

也因為chong，所以才不會像他這樣覺得處處約束。

儘管這樣的認知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了，可每次見到，還是讓他心裡一陣－－

嫉妒！！！

“宿翰！”坐在那邊的蕭景琛突然淡聲開口，喊了一聲佐宿翰的名字！

佐宿翰放下手裡的棋子，身體坐直，“舅舅！”

翻冊子的唐易恆抬了一下眼皮，又收回目光去，繼續翻他手裡的東西！

“你過來！”蕭景琛放下了茶杯，朝佐宿翰招了一下手。

佐宿翰坐直的身體有些僵，不太明白舅舅叫他過去是幹什麼，低頭對著還在苦思冥想下一步棋怎麼走的外公低聲說了一句，“外公，我待會就過來！”

蕭齊臉都沒抬，“去吧去吧去吧！”

佐宿翰起身走了過去，仲叔讓人把一把椅子搬到蕭景琛的左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