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曉駿擰著眉,辯解道:“我不知道她是誰,但我敢用項上人頭擔保,她絕對是清白的。”
“她是不是清白的,你說了不算。”傅炎淡淡瞥了一眼杜曉駿,吩咐自己手底下的人,“把許姑娘送回去。”
許如月走出山洞,神情已經從剛才的慌亂轉化為平靜,臉上一片淡然,看不出什麼特別的情緒來,唯獨一雙秋水眸異常的明亮。
她沒想到這種時候,杜曉駿的第一反應竟然是百般維護她的清譽。
雖然這並沒有什麼用,更挽回不了她與外男在山崖下獨處一夜的汙名,可許如月還是覺得心裡暖洋洋的。
杜曉駿急得頭頂冒汗,還是想在傅炎跟前解釋許如月是清白的。
“杜公子。”許如月打斷他的話,“你別說了,沒人會信的。”
“可是你明明就沒有……”杜曉駿直惱恨自己沒能早些醒過來離開山洞,這樣的話就不會拖累許姑娘了。
傅炎的眼神淡淡掠過二人,“走吧!”
——
昨日的刺殺,皇后自然是知情的,寧王早在楚王出宮之前就佈置好了,只不過讓皇后大為意外的是許如月會墜崖。
而把這件事告訴她的,正是受了傷但沒危及到性命的楚王。
什麼叫賠了夫人又折兵,這便是了。
不僅沒能刺殺楚王成功,還把許如月給搭了進去。
聽說,跟著傅炎來的那幾位世家子弟裡面有一位也墜了崖。
皇后很擔心這是個陷阱,所以秘密派了人趁夜去崖底下找,那意思,如果許如月是一個人,而且還活著,就把人給帶回來,如果許如月和另外那位墜崖的男子在一起,那就把兩個人都殺了,免得許如月再出來還一身的汙名帶累了許家。
但是很可惜,皇后的人並沒有找到許如月。
有楚王的人在暗中牽引,皇后的人自然不可能順利把人給找到,頂多是發現一些楚王想讓他們發現的“線索”,最後再以“線索中斷”而告終。
傅炎帶著那兩人來的時候,皇后沒端穩手中的茶杯,直接摔了下去。
儘管皇覺寺在幾天前已經淨寺,沒有多餘的香客,可這到底還是眾目睽睽之下,要想讓人瞞過楚王的可能性直接為零。
皇后端坐高位,哪怕已經母儀天下那麼多年,此時此刻還是被氣得說不出話來,與滿身華貴形成鮮明的對比。
許如月面無表情地跪了下去,“臣女徹夜未歸,讓皇后娘娘擔心了。”
相比較許如月的冷靜,杜曉駿卻是徹底慌了,長這麼大,頭一回這麼接近皇族人,更是頭一回見到傳聞中的皇后,急急忙忙跪了下來,“草民杜曉駿,叩見皇后娘娘,娘娘萬福。”
雖然慌亂,說話卻不敢打結,怕一不小心就惹禍上身。
皇后雙目鎖在杜曉駿身上,還來不及細細盤問他出自哪一家,外面就傳來太監高喊,“楚王殿下到——”
不多會兒,帶著一身懶散的楚王傅涼梟從外面走了進來,沒什麼興趣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狼狽不堪的二人一眼,走到皇后下首的位置坐了,那坐姿也是隨意輕懶得很,沒個正形,“本王聽說皇后娘娘這兒熱鬧得很,來瞧瞧,你們繼續。”
他從來不會管繼後叫“母后”,哪怕是稱呼一聲“皇后娘娘”,聽起來也像是賞她臉面才會這麼叫。
皇后抬眼望去,傅涼梟眉眼之間分明凝結著一層黑沉沉的戾氣,怕是下一刻就能爆發出來,哪裡有半點看戲的樣子。
皇后本來就沒打算審問這二人,畢竟這種事情鬧大了,傳出去到底是有損天家顏面,她是想著悄悄給解決了,然後把風聲壓到最低,等回了京再想辦法還回許如月的清白。
但是沒想到楚王竟然在這個時候來了,而且那臉上的表情分明就是來聽她這個一國之母審問犯人的。
皇后被楚王逼得不上不下,心中恨得吐血,可是她奈何不了楚王分毫,只能眼神犀利地望向堂下二人,突然之間想到了什麼,又覺得不能自己坐實瞭如月的汙名,神情逐漸變得柔和,關切地問道:“如月,你的傷嚴不嚴重,本宮這便讓人送你回京請太醫醫治。”
許如月搖搖頭,“臣女的傷無大礙,只是……”
說著摸了摸臉上擦傷的地方,經過一夜,似乎又紅腫了一些,已經嚴重破壞了整張臉的美觀。
皇后捏緊手指,她如何沒看到許如月臉上的傷,這副樣子,就算許如月能證明自己的清白,也不可能討楚王的歡心了。
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