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厲雖是卓慕秋的仇敵,可是卓慕秋相信西門厲並不是怕他,因為他知道西門厲的深淺,他知己知彼。
他認為西門厲是個智者。
他挾著搏勝餘威而來,殺氣正濃,銳氣正盛,這種氣勢不可輕攫,所以西門厲避了,是暫時的,也是一種戰術,一旦等他殺氣消斂,銳氣衰減,他不用找西門厲,西門厲自然會出現在他眼前。
他確信西門厲是暫時的避開了,而且把“劍莊”的人都帶走了。
嚴寒貞或許知道西門厲為什麼避開,只不知道西門厲對閔天鐸編的是什麼理由。
縱虎歸山,後患無窮,他知道,西門厲只躲過這一次,再來時必然挾千鈞之威,而且在出手的招式上也一定會有所改變,到那時候他十之八九不會是西門厲的敵手,他現在覺得昨天不該放了西門厲改訂今夜之約,可是他並不後悔。
現在他唯一該做的,就是趁這機會求自己劍術上的精進,他擔心那是白費,因為西門厲握有一冊“血花錄”,不過他是不得不盡心力。
他向著那靜靜矗立在“劍莊”內的飛簷狼牙投過一瞥,轉身要走。
驀地,一聲冰冷沉喝從“劍莊”裡傳了出來:“你還想走麼,站住。”
“劍莊”裡,電一般地冒起了兩條黑影,半空中疾射,雙雙落在了卓慕秋面前,一個是“霹靂斧”呼延明,一個是十丈飛紅。
十丈飛紅跟呼延明一見卓慕秋,俱都一怔,顯然兩個人隱在“劍莊”裡雖都看見後門口來了人,可都沒想到來人會是卓慕秋,十丈飛紅一怔之後,馬上就開始盤算他該怎麼做。
只聽呼延明冷笑說道:“原來是閣下你啊,真沒想到,真沒想到。”
卓慕秋一見兩人,心裡的詫異比兩人猶甚,他絕沒想到“劍莊”裡頭還有人,而且呼延明竟然會到“劍莊”裡。
他覺得呼延明身旁這個滿臉傷痕,面日全非的人看上去甚為眼熟,可就一時想不起在那兒見過。
這時候他也沒工夫多想了,當即說道:“我也沒想到你‘霹靂斧’會在‘劍莊’裡,你不是到‘大漠’去了麼,什麼時候回來的?”
呼延明冷冷說道:“回來些日子了,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我這一趟到前古迷城倒是因禍得福!”
卓慕秋道:“是麼?”
“怎麼不是?”
十丈飛紅插了嘴,道:“‘霹靂斧’已蒙我家城主收在身邊,現在是我家城主的車前侍衛,今非昔比,你要小心了。”
他這是提醒卓慕秋。
卓慕秋一怔道:“城主,那位城主?”
十丈飛紅道:“自然是前古迷城的城主,你見過,並不陌生!”
卓慕秋“哦”地一聲,轉望呼延明道:“我沒想到閣下曾幾伺時居然成了前古迷城裡那個怪人的車前侍衛,‘霹靂斧’居然也會向人低頭……”
呼延明冷然說道:“這沒有什麼,我家城主修為高深,功參造化,我不是敵手,理應臣服,再說我家城主跟你卓家有血海大仇,我也正不滿你這個卓家後人的心性為人,可說是情投意合,同仇敵愾,所以……”
卓慕秋道:“呼延明,你我之間並無過節,所謂不滿我卓慕秋的心性為人,只怕是你誤信別人謠言,誤中……”
呼延明冷笑一聲,道:“我又不是三歲孩童,豈會輕易相信謠言,你把愛你良深的嚴寒貞丟在‘劍莊’裡不管,在外頭跟一些連青樓妓女都不如的賤女人鬼混,這總是實情。”
卓慕秋搖搖頭道:“呼延明,你不明白內情,這件事也不是三言兩語所能解釋清楚的……”
呼延明道:“你不必多費唇舌,我不聽,你的所作所為人所共知,問遍武林那一個不知道卓三少天生情種,風流成性,那一個不知道你卓三少沾盡胭脂,到處留情……”
“好了,好了,呼延明,”十丈飛紅突然說道:“淨說這些有什麼用?你認為是事實,他說是誤會,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何時算了?城主還在裡頭等咱們呢,說正經事吧。”
卓慕秋聽得一怔道:“怎麼,前古迷城裡那個怪人也到中原來了。”
十丈飛紅道:“卓三少怎麼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霹靂斧’是我家城主的車前侍衛,他現在人在‘劍莊’之後,我家城主又豈會遠在大漠裡?不妨告訴你,我家城主不是別人,他就是昔日‘天魔教’的教主西門飄,也就是‘魔刀’西門厲的生身之父,你聽明白了麼?”
卓慕秋聽得心神連震,點頭說道:“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