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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覺。

我在喬菲家樓下的小市場裡找到一間鮮肉鋪,問老闆:“5號樓的喬家,您熟嗎?”

“兩口子都是聾啞人?小姑娘學外語的?”

“對。”

“老鄰居了。什麼事?”

我從懷裡掏出錢:“這是兩千塊錢,麻煩您週末還有過節的時候給他們家送些鮮肉、排骨。”

老闆用圍裙擦了擦手,看看我,尋思了一會兒:“行啊,我給你打個收條。”

我把收條接過來,這樣總算辦成了一件事。

我馬不停蹄的回去,喬菲的同學仍是對我說,她不是回家了嗎?

“還沒回來?”

“沒有。”

“她不是已經去法國了吧?”

“沒有沒有,我們今天早上才替她收了行李。”

我鬆了一口氣,好在她還沒有走,那我就在這裡等她。

可是這天下午,部裡忽然就下了任務,我頂替生病的師姐去上海,為國際大律師年會作同聲傳譯,為期兩天。

可是,我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

“這也太突然了,您怎麼才告訴我啊?我連準備都沒做呢。”我跟主任說。

“你大少爺突然失蹤三天,讓誰做準備了?”他搶白我,又轉到我後面,拍拍我的肩膀,“再說,我也沒辦法啊,她突然病了,我怎麼辦?處裡別人也沒準備啊,還就得小程你出馬。”

幹這一行的,沒有辦法。軍令如山。我只好祈禱喬菲不要在這兩天離開。

會場如戰場。

我本來狀態不佳,沒有準備好就上場翻譯,絞盡腦汁,好在上海方面的同行素質不錯,我們合作的翻譯效果姑且算是理想。

在回來的飛機上,以為是稍稍打個盹,不小心就睡著了。迷迷糊糊的好像心神已不在此地,問空姐,她回答說:“這是國航去大連的班機。”

醒過來,是一個夢。

突然想起來,自己就笑了。對啊,怎麼沒有想到,菲會不會去了大連?我回去了,她想必也已經回來。

見了面,要對她說,這一路,一定小心,用功讀書,回來作了高階的翻譯,為她的爸爸媽媽賺大錢。她的行李會不會很多?好在託運處我有熟人,超重多少,也沒有關係。她帶沒帶一些乾菜?蘑菇,木耳,好吧,這個我來買。衛生巾倒不必,我也曾留意過,法國那邊跟國內差不多的價錢。不過這個,不說也罷,免得她又說我是事兒媽。

這樣想著,就好像歸心似箭,下了飛機,腳下生風,一溜小跑的衝出通道,在出港口登上單位的車子。

車子還未走出機場,我的視線被對面大巴士上的巨幅廣告吸引,草本精華洗髮露的廣告女郎,微微眯著貓一樣的眼睛,黑色的頭髮綢緞一樣光亮。好像喬菲。

我的粗心在此時演變成不能挽回的錯誤,我都沒有向上看一眼,沒有看見坐在車裡,即將踏上飛機的喬菲。

第三十二章

喬菲

一直向西飛行了將近10個小時,當地的傍晚時分,我抵達巴黎。

取行李,出港,到處是高眉深目,低聲說話的外國人,一轉眼,原來已經來到陌生的城市。

我要去南方的蒙彼利埃,要到城裡的火車站乘高速火車。一路打聽上了大巴士,車子在夏天濛濛的細雨中穿過城市,駛向里昂火車站。

暮靄中的花都。

我這一路只覺得眼睛不夠用。

古老梧桐,霓虹街燈,細雨潤澤幾百年的街道,水氣氤氳神色暗淡的行人。有美麗的少年牽著大狗在街頭匆匆過,有神秘的女郎在咖啡座透明的櫥窗裡點燃一支菸,靜靜看向外面,不知誰是誰的風景。依稀可辨的是遠處鐵塔高高的影子,虛虛的,是印象派的造型,我用手指輕輕敲打窗子,用法語低聲說,埃菲爾,埃菲爾。

前面同乘的老外回過頭,問我:“第一次來巴黎?”

我點點頭,有點不好意思:“啊,對。”

七點多鐘,我到了火車站,買票的時候,人家告訴我,最後一列去南方的火車剛剛離開,最近的一列要等到明天早上六點半。那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得等待。慶幸的是,人家見我大約不到25歲,又乘坐最早的一班火車,給了我五折的車票。

我坐在車站的長椅上,想要這樣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吃點帶來的餅乾,碎渣掉在地上,吸引來大群灰黑色的鴿子,蹦蹦跳跳得直吃到我腳邊。

不知等了多久,車站裡的人漸漸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