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清頓時變了臉色,就像只有加菲貓可以罵歐迪狗一樣,雖然她心裡早傻瓜白痴的罵了無數遍,但是聽靳辰這麼一說她馬上便不爽。
“和你一樣的意思。”靳辰笑眯眯,不退不讓。
封清越加不滿,薄怒道:“你怎麼能和我比,你根本不知道他有什麼優點。”
“他很可靠。”靳辰笑得很淡,笑意全斂在眼睛深處:“值得信賴,決不會為了自己傷害任何人。”
封清頓時動容,言語間的鋒芒全柔了下來,柔聲道:“不要欺負他。”
“我為什麼要欺負他?何況,你看他那樣的人,像是個可以隨便被欺負的嗎?”
封清怔了怔:“那麼,不要辜負他。”
“那就要看你怎麼定義辜負了。”靳辰的神色間有幾分蕭索:“如果時過境遷,很多事都變了,我的感覺也變了,於是未來的路我決定不再與他一起走,那不叫辜負。”
封清聞言一驚,眸光如刃狠狠的殺過來,靳辰不避不讓,平靜的與她對視,半晌,竟是封清軟化下去,輕嘆一聲:“你有你的道理,我說不過你。”
“不一定,你和可以我說說天綱五常,中華民族的傳統價值觀,以及愛的純粹與承諾。”靳辰唇邊有三分譏諷。
“什麼有什麼承諾可以綁得住人心,說不定,你反倒是最坦白的人,而且我遇上過一個暴君,我無意去做別人的暴君。”封清意興闌珊,各有各的命,她何必強出頭,誰都做不成誰的保護神。
33.
“唷!開飯了!”志皓適時的端了三隻碗出來,打破僵局。
封清有收集奇巧精緻器皿的習慣,那三隻玻璃碗個個晶瑩可愛,只是裡面卻是一式一樣的放了——泡麵。
靳辰略一皺眉,大約是真的餓了,倒也沒怎麼計較,挑起一筷子送進嘴裡:“噫?”他眉峰一揚,抬起頭來。
封清悶頭笑:“蕭志皓生平兩大絕技,煮泡麵還有速凍水餃,那都是長年浸淫其中,千百次的錘鍊得到的真知。”
靳辰失笑:“我倒是真沒想到,泡麵還能泡出這個味來,看來孺子可教,以後要多加練習才對。”
他一邊笑得意味深長,一邊卻把目光在志皓臉上掃來掃去,志皓被他看得臉紅,只得埋頭苦吃,可是那兩道目光像是有實質,沉甸甸壓到身上,他急於脫身,便故意憤懣道:“這年頭,什麼世道,阿清你這樣規規矩矩的人竟會遇上那種混蛋,像這小子這種禍害倒平安無事。”
靳辰笑道:“那種人看不上我的。”
志皓想想,倒也是啊?
某人向靳辰叫囂:你怎麼可以讓別的男人摸你的頭髮?
某人向靳辰叫囂:你既然不肯做我的人,為什麼還要接近我?
某人向靳辰叫囂:你和他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你們要一起吃飯?
……
如此奇境,不消說靳先生應該會用怎樣一付匪夷所思的眼神來看他,光是單方面的想想,也覺得十分好笑。
“不一定哦!”封清笑道:“既然是暴君,他又怎麼會管你本來是什麼模樣的?”
“不,不可能的。”靳辰輕輕搖頭:“他管不到我,我是不會有任何把柄給人的。”
說者或許無意,聽者卻有心。
封清一瞬間沉了臉色,但這是自己的事,她不好發作,終究還是有些訕訕的道:“那是,您是什麼人啊。”
靳辰隨意一笑,並不以為意。
倒是志皓,一徑的沉默下去,偶爾偷偷的略過一眼去,眼神複雜難言。
這幾個不見得都是調節氣氛的高手,但勝在氣量大,各自沉默幾分鐘,換一個話題,那一節便抹過去了。
靳辰臨走時給封清留下三句真言:
第一、不要試圖說服任何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堅持,你不是他,不必明瞭別人的喜悲,你需要的只是一份妥協,讓人心悅誠服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神話。
第二、不要向陌生人訴苦,將自己的血淚攤開來,不過是換得一聲驚呼或者一記皺眉,這種同情最為菲薄而且廉價,得之亦無多少歡喜,若是不得反是沉重打擊。而這世上總有一些貌似寬容實則苛刻的人,他們最擅長慷他人之慨,表達自己的慈悲。
第三、若是有人對他人嚴苛,獨獨對你溫和,不要驚喜,馬上離開。
封清知道好歹,一字一句都記在心裡,點頭稱謝。
車是志皓的,是以回去仍由他來開,靳辰坐在旁邊頗有些小得意似的:“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