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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部分

管奇臻話還沒說完,席維就抱著狼哈跑沒影了,根本沒有搭理他。其實吧,席維的潛在危機意識之所以如此強烈,那完全是因為虞盛音動不動就嚇唬他要抱走大狗,硬是給磨出來的。

大狗咧嘴笑笑,在一塊絹布大餐巾中包了十多塊花式小點心,給自家小弟當夜宵,用嘴叼了,就也尾巴一搖一擺地走上樓去睡覺。

“二維他,有時候性子急了些,難免莽撞,你別在意。”段振輝輕描淡寫道。

管奇臻收回看著樓梯口的目光,回頭一笑,“不會,我很喜歡席二先生的真性情。”

兩個男人默默坐在桌邊,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遠處光線有些昏暗,紅錦的貴妃榻後,沉檀木的博古架,擺著的古老瓷器上,片片鬼斧神工的窯燒龜裂,閃動著幽然神秘的星芒。

段振輝忽然開口,“管先生不愧是家學淵源的財富世家,府上寶物真不少。”

“還好,祖輩多年經營的結果。”

“不過再怎麼值錢的東西,都有個價,而真正的寶貝,恐怕連價都沒有,比如您的金網和金環。”段振輝看著男人,緩緩道。

“有什麼話,請直說吧。”管奇臻道。

“那不是尋常人會運用的手段。”

“席先生們打磨水晶和原石的技藝,同樣超乎常人,非同一般的巧妙。”管奇臻搖搖頭,“卓越者之所以卓越,不就因為能人所不能麼,而身為卓越之輩,又哪有誰沒些祖傳的看家的門道。”

這話段振輝也不得不同意,他家刀法施展出來,在一般人眼中也好像變魔術一樣的,管奇臻沒有對大狗二狗的珠寶工匠手藝表示好奇,他們這邊就也不應該對人家的金環金網太追根究底。

於是,段振輝換了個方向,“你似乎對於郎先生的存在,一點兒都不驚訝。”

管奇臻點點頭,“像我這種綿延數百年的家族,先輩們見的多了,總會流傳著許多稀奇古怪的傳奇故事,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如果某些神奇的東西真正存在,那麼必定有其存在的道理和價值。未知不代表無知和否定,更並不妨礙我去欣賞其中的精彩之處。”

“所以,你嚮往‘那種’存在。”

“小哈麼,”管奇臻露出少見的迷離笑意,“它很特別,非常特別,打從第一眼見到它,我就希望擁有它,哪怕為此放棄許多東西。這種吸引力很美妙,是近乎於魂牽夢繞的渴望,我有些理解女人為了珠寶華服而瘋狂的心理了。胸腹中癢癢的,長了草一樣,偏偏又抓不到,說是嚮往,很精確,大抵就是那樣的感覺。所以,不管小哈是完全毛皮的獸,還是如今僅僅剩下了耳朵尾巴毛茸茸,我都愛得不得了,並且十分慶幸將它認了出來,沒有錯過。”

依然在將狼哈當成只珍稀的寵物麼,真的僅僅是這樣而已?

段振輝微微哂笑,“男人獵奇的愛,來得快去得也快,你今天愛得要命,明天也許就會煩得要命了。”

管奇臻沒有講話,端起杯子,淡淡抿了口酒。他微微側頭,望向博古架,暗暗燈光下瓷器潤澤的閃光,在他眼中映照出火焰跳動般的神采。

“或者,你只是個有收藏癖的人,喜歡去獲得,去佔有,你會愛護自己辛苦得來的收藏,精心保養,為之神魂顛倒,但是,卻永遠都無法滿足。誰會嫌棄收藏的寶物多呢。”段振輝繼續道。

沒有回應,沒有否定。

窗外一陣風過,楓葉打著轉升上高空,像一條精靈駕馭的小船,一直飛到彎彎的新月上。室內一片靜謐,橘色的燈光溫暖寧靜,沉木傢俱散發出好聞的味道,放鬆的氣氛席捲身體,給人以昏昏欲睡的感覺,正是好眠的時刻。

飲盡杯中所有美酒,管奇臻看著空杯子,忽然笑了,喃喃道:“博愛,有時候確實是個毛病吧。”

“朱蘭茵,是否也是這博愛中的一員?”段振輝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

男人站起身,懶懶吸口風中清涼的空氣,“夜了,去睡吧。”

“什麼時候結婚?”段振輝追問。

“想提前準備賀禮?”管奇臻似笑非笑瞧了他一眼,望向窗外那一輪新月,“月圓的時候吧,應該是個好天氣。”

月圓……

段振輝的瞳孔猛然縮了起來。

第二天,方磬招來一幫一看就極精明的律師會計之流,和管奇臻忙基金會的事,狼哈抱著自己的大灰尾巴,仍縮在床角呼呼大睡。

真是,在自己宿敵的家中,要不要睡得這麼安心啊。

段振輝看沒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