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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還不盡的。可是其他人升遷的那日來往道賀的人不少,而如今呢?‘人走茶涼’的道理,我懂!”我直直地跪在那裡,盯著地面道,眼淚也跟著簌簌地落下。

“我可憐的蘭兒,真是難為你了!”汀蘭也跪了下來,像母親一樣撫摸著我的頭髮。

☆、儲秀宮中品茗論禪機,翊坤宮前賞花嘆凋零

她又搭著我的手,嘆了一回。隨後,我便勸她道:“出來有一會子了吧?快回去吧!”

她也不推脫,隨即站起道:“那我就先回去,你也好生養著,千萬可別再作踐自己個兒”!

我握著她的手,拼命點頭道:“放心吧,我會好好活著的”。

她隔著牢門,拍手叫人,仍還不時回頭望望我。我的身心比早晨寬鬆了不少,我咧開嘴,極力衝她笑了笑,讓她看不出我內心的悽苦。

汀蘭走出牢門,一邊走一邊厲聲對主事說:“你們這些狼心狗肺沒根兒的東西,都給本姑娘聽好了,在這號子裡的蘭兒姑娘,可是皇后娘娘面前的紅人兒!她的案子,是由皇后娘娘親自下令的,如今這有罪沒罪的還沒個定論,你們倒先是把人給打了!趕明兒若是有罪呢,那是她自個兒的命;倘若是無罪,你們可就是屈打成招了!我看到那時候,你們有幾個腦袋見娘娘!”

旁邊的主事一副點頭哈腰的德行,臉上的橫肉一道一道地拉嗒到下巴前,活像兩根掛在肉鋪前的臘腸。

接下來的兩日,我依舊是蜷縮在乾草垛上養著。雖然狀況跟剛進來時差不多,但有一點卻不同:主事和獄卒,除了每日的送飯之外,再也沒有找過我。沒有用刑,更沒有提審,我就這樣抱膝坐在地上,看著漆黑的磚頭,一日一日的過著,只知太陽東昇西落,不知外面人事何如!

約莫著過了五日的時間,在一個還比較暖和的午後。我正靠著牆盹著,獄卒來開了牢門,清脆鏈條劃過鐵門,兩個獄卒走了進來。

我以為是要來提審了,便隻身起來,理了理鬢角,又腆了腆衣襟,昂起頭,一臉無畏懼地望著他們。短短几日的牢獄之災,卻過得如同幾個歲月一般,人間冷暖、酷暑寒涼一一盡嘗。直面命運,我有了承擔的勇氣!

反觀這倆獄卒,倒是一反常態,殷勤的不得了。我先淡淡地開口道:“走吧!”

他倆稍稍愣了一下,便乖順地道:“走?走,走!姑娘請,姑娘請!”

我正疑惑著:這倆狗,今日是怎麼了?卻已經走到刑房門口,我抬腳要進,被他們攔下。其中一個獄卒開口道:“姑娘,您這是要去哪兒?”

“不是提審嗎?”我依然不動聲色地問道。

“哎呦!姑娘真是多慮了,您身家清白的,哪裡還用得著審訊吶!皇恩浩

蕩!您無罪釋放了!”另一個獄卒滿臉堆笑地說道。

我心下大驚,略微詫異地詢問道:“此話當真?”

“皇后的懿旨,還能有假?”獄卒斬釘截鐵地道。

聽聞此言,我心中自是大喜,娘娘終究是查明白了,還了我一個清白!正想著便也隨他們來到慎刑司的大門前,一束陽光,從門縫中射進來,終於引領著我離開這“地獄”。

汀蘭和墨畫,早已在門口焦急等著。那汀蘭的手裡還搭著一件天青色的披風,見我出來了,連忙迎上來,把這披風搭在我的肩頭,喜極而泣道:“還撐得住嗎?”

我的心頭一暖,握住她的手動容地道:“多謝姐姐!”

墨畫也一瘸一拐地向我跑過來,好不容易挪到快近我身處,身子卻再也撐不住了,膝蓋一彎,前身一撲,一個趔趄倒在我的懷裡,抓起我傷痕累累地手,一個勁兒朝她膝頭拍道:“姐姐打我吧,姐姐打我吧!”才說了兩句,就說不下去了,撲在在我懷裡,嗚嗚地哭。

見她這樣,我也再難忍耐,抱著她的頭,豆大的淚珠也跟著淌了下來,百味交雜。

我們三人就這樣抱成一團,嚶嚶痛哭著,不顧身份、不顧規矩,什麼也不顧了。將進宮以來所有的疑惑、勞累、委屈、痛苦,化成低聲的哀嚎,掩蓋在這夏日午後的蟬鳴中。

回去以後自然是大病了一場,沒幾日也就好了,之後照樣當差,大家待我一如從前一樣,依然還是負責每天水甕添水和打簾子的差事。只是,再也沒人提起那天“扎針”的事件,就連皇后也未曾再提起。

直到一天,鍾粹宮的秀貴人,身上不爽,皇后便讓小廚房做了粥和果脯,遣我和鶯兒送過去。回來途徑御花園的時候,鶯兒突然對我說,不記得這個時辰還約了一個小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