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到前頭去,說我的話,叫二姑娘回來!”
趙福趕緊一溜小跑去了,可錢靈犀哪裡肯走?趙福無奈,只好跟在馬旁,看局勢變化。
錢文仲掃了一眼那夥山賊。“聽你們的口音,應該是隴中人吧?據本官所知,隴中可是個好地方,素有塞上江南的美譽。眼下正是剛忙完秋收,日子最好過的時候,怎麼你們反倒弄得落草為寇呢?”
“我們會如此。那還不是被你們這些當官的給逼的?”山賊之中,有個眼睛亮亮的年輕人沉不住氣,站出來說話,“要不是你們當官的逼著我們去種瓜種梨,等我們種好了又不兌現原先的話,給我們換糧食,我們又得養馬,又得養家,這日子怎麼過?”
這些人的口音和樊澤遠頗為接近,看樣子是他的老鄉。素來聽聞隴中民風剽悍,下地可種田,上馬可殺賊,眼下看來,倒還當真不錯。這夥山賊只怕就是當地農民扮的,是以才要蒙面,怕給人認出來禍連九族。
可他們說的種瓜種梨是怎麼回事?錢文仲倒是知道隴中有不少馬戶,要替朝廷養馬的,可不讓人種糧食可就太奇怪了,“如果你們真的有什麼冤屈,不妨過來細說。實不相瞞,老夫正要上京面聖,如果你們所說之事有理,本官倒可以替你們在皇上面前說說這裡的情形。”
那年輕人似有些意動,但旁邊的人卻道,“這些當官的,哪一個不是嘴上抹了蜜說得好聽?他眼下看被我們堵著,自然就說要幫我們,等到放他走了,說不定立即就要帶兵來追殺我們了。咱們跟他費的什麼話?直接把銀子搶了走人!”
“就是!”旁邊有人附合,“先搶了他們再說,有那漂亮的小姑娘也一併帶回去。”
石氏聞言在後面嚇得臉都白了,心中暗悔,早知如此應該給女兒也備兩身男裝,萬一那夥賊人狂性大發,可怎麼辦?
“等等!”眼見這夥山賊蠢蠢欲動,錢靈犀在馬上高呼一聲,站了出來,“你們起先說想搶我們,不過是因為沒有糧食,沒飯吃才會如此,可你們要是劫了人,那可該當何罪?”
她挑眉從那夥山賊臉上一一掃過,“你們不願意以真面目示人,證明並不想一輩子做賊吧?只是一時遇到困難,想劫點財買個活路,可要是劫了人,那性質可就不一樣了。在這裡的不是官員,就是官員家眷,你們要是敢動我們一根頭髮,這一輩子可就都得在官府衙門的大牢裡掛上號了。還不僅是你們,連你們的兒子孫子,都永遠見不得光,抬不起頭,你們真要如此麼?”
這話說得那夥人猶豫了,還是那個為首之人站出來說話,“那你們就把財物放下,我們說話算話,還是放你們過去。”
“給他們吧,咱們那點家底,也沒多少東西。”錢文仲不是愛財之人,如果比起自家妻女的安危,那更加的不值一提了。
可錢靈犀卻不願意,給乾爹一個交給她的眼神,繼續提高嗓門道,“你們想要我們的財物不難,可我們家原本就沒多少錢,這次去京城是給我家姐姐完婚的,車上大多都是家裡一點一滴攢下來的嫁妝,你們若是不信,我拿給你們瞧。”
她當真打馬到行李車旁,開啟最頂上的一口箱子,取出錢敏君親手繡的一床帳子,捧到那夥山賊面前展示,“你們瞧,這可是我姐姐用了兩年的時間才一針一線繡出來的,如果你們搶去,無非是換幾兩銀子,花了也就花了,可你們讓我姐姐上哪兒再去尋這一模一樣的嫁妝?她這空著兩手到婆家去,會不會給人笑掉大牙?我想你們也是有妻有女,有姐有妹的吧,若是眼下有人把她們辛苦積攢的嫁妝搶了,讓她這麼丟臉的去嫁人,你們怎麼辦?”
那夥山賊面面相覷,好些人手裡的刀槍都放下來了。可也有人不服的叫囂,“看她一頂帳子就那麼漂亮,肯定是個有錢的。便是沒了,不過給人笑話,難道還會餓死不成?咱們同情她,誰來同情我們?這馬上就要大雪封山了,要是咱們再不弄點糧食回去,難道眼睜睜的看一家老小全都餓死不成?”
這麼一說,那些人的心腸又硬了起來,“對,咱們不能心軟,搶!”
錢靈犀見機不對,也迅速喊了起來,“如果我能給你們個機會,既不用做賊,也能領到糧食,你們幹不幹?”
這話說得那夥人都愣了,能有這麼好事,誰還願意做賊呢?
“你騙我們的吧?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說的話哪裡能信?”
這話錢文仲不愛聽了,把臉一沉,“那本官說的話你們信不信?”往錢靈犀一指,“她是本官的孩兒,她說的話就跟本官一樣!”
錢靈犀怕這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