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野提著籃子,一路小跑。
他有些怕野草不見了。
到了草坪,她看見野草躺在地上似乎睡著了。
野草身體蜷縮成一個小球,黑色的馬尾散在地上,脖子上一閃一閃。
餘野有點沒看見她脖子上的東西,想湊過去仔細看一看。
當臉湊過去的時候,他沒看見發光的物體,而是正正好好的和野草的眼睛對上了。
那雙眼睛很亮,亮的能夠照進人心,敲響了砰砰直跳的心,渲紅了白紙——他就在野草面前紅透了臉。
野草不愧是女漢子,往後一閃,伸手就問,“飯呢?”
餘野搖了搖頭,把野餐布攤開,一一拿出了食物。
果汁,包飯,三明治,漢堡,麵包,這似乎不大符合餘野平常的午餐,他有了一種母親事先就知道他要去野餐的錯覺。
手涼涼的,他低頭一看,發現野草的哈喇子都滴了下來。
他不知道自己的這份很是普通的午餐是野草多麼渴望的,也不曾知道這份午餐在他今後的記憶中留下了“千金難買”的價值。
“這是,你帶的?”野草有些激動,望著暖騰騰的漢堡,一口半個就下去了。
“有這麼激動嗎?”餘野隨手開了一罐飲料,他沒有動食物,因為他有些擔心眼前的這個吃得狼吞虎嚥的女孩不夠。
其實他很餓的,一早晨連早點沒有吃就跑了出去,一上午又做了這麼多的運動,胃中的摩擦使他稍稍有點難受。
可他不想吃,沒有理由,就是不想吃。
“當然有,好久都沒見到漢堡了呢!“野草抓起三明治就要吞,忽然停下了停下了動作,問道,”你不吃嗎?”
“我輸了你,我不能吃。”
“可是……”野草似乎有點不好意思了,抿著個小嘴,第一次彆彆扭扭。
最後深吸了一口氣,突然間把手中的三明治塞到了餘野嘴裡,“吃!你給我吃!我堂堂大姐大不可能這麼小氣,你屬狗,就給我吃。”
餘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就給嚥了一半,想到那個三明治還被野草咬了一口,連立刻又從耳尖紅了。
所以他一時認定自己絕對是得了一種猴群臉紅症。
野草叫他嚥下了,又坐回了原來的地方,繼續吃,只不過吃的比原來慢了很多。
氣氛很尷尬,你能想象得出多尷尬嗎?舉個例子,餘總站在會議廳裡開會,一句話都不說,盯著每個人看,然後過了一個小時後才釋出新的漲錢指標。
“咳咳,早晨,我看你只吃一個麵包,中午又說哈就沒吃了,聽這意思,難道你以前家裡比較有錢然後落破了?”為了打破尷尬,還是餘野最先發話。
野草小聲嘀咕了一句“還不算傻。”之後搖了搖頭。
“我家裡很窮,沒錢買吃的,以前在我過生日時吃過一次漢堡,所以說‘好久’了唄。”
“哦,是這樣啊,我市城市裡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這回到郊外度假,而且這裡也是我的老家。”餘野一半實話一半謊話,自己的父母的確有一個是在十二市出生的,而自己的確是來度假的。
“哦。”氣氛一下子又沉了起來。
“你……脖子上的是什麼?”餘野一直想看看,但掛鏈已經被野草放回了衣服裡,只露出一個鏈子。
野草明顯的猶豫了一下,動了動嘴唇,看了一眼餘野,又低下了頭。
“我跟你說,打你不可以告訴任何一個人。”
“這是我母親去世前留給我的遺物,也是我身上最貴的東西。”她把鏈子掏了出來,掌心出現了一顆墨綠色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