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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壽宮上方的雷鳴,只有短短一會。京城中的人們縱然在睡夢中被驚醒,也以為那只是打得厲害些的春雷,沒多久,又安然睡去。
荼靡坐在仙鶴的背上,望著萬壽宮上方的烏雲被驅散,仍心有餘悸。
“這魔族弄出這麼大陣仗,就是為了將你吸引來?”她不解地問,“而後,他就死了?”
白凜望著下方,淡淡道:“他是不是死了,我不知道。不過他給我的碎塊,卻是真的。”
荼靡覺得此事著實詭譎,卻還是有些慶幸。
幸好白凜不曾跟任何人打起來,否則一定會被天庭察覺。他雖是神君,但天庭如果有所懷疑,他解釋起來也定然麻煩。
當務之急,速速離開此處才是正道。
“捉緊。”她對白凜道。
白凜隨即抱住她的腰。
荼靡瞪向他。
白凜一臉漠然:“是你讓我捉緊。”
毫無教養的上神。荼靡腹誹著,駕著仙鶴使出縮地遁空之術,往南海而去。
伏龍仙山周圍,亦是深夜。
翠月礁上,睡到一半被召喚而來的沈戢和阿嬈聽了荼靡的敘說,亦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
“千竹。”沈戢蹙著眉,對白凜道,“勞神君將那些碎塊取出,讓我等看一看。”
白凜將那些碎塊拿出來,擺在眾人面前。
阿嬈的眼睛睜得大大:“竟是這麼多!”
沈戢仔細看了看:“確實是真貨,這恐怕是千竹等一干同黨苦心蒐集多年的成果。”
“如此說來,這千竹倒是忠心耿耿。”阿嬈道,“他知道神君要尋找辰元珠,便將此物獻給了神君。”
白凜沒答話,對阿嬈道:“我等過去所蒐集的碎塊,都在百聞瓶中,可拿出來。”
阿嬈依言,從百聞瓶中將碎塊全倒出來。
白凜的手指抬了抬,只見那些碎塊隨即懸起,相互嵌合,未幾,一方殘缺的司南呈現在眾人面前。
“這竟是已經完成了大半。”阿嬈又驚又喜。
沈戢道:“千竹確實幫了大忙。若是再將天庭那一小半拿過來,這司南便可大致完成了。”
說到天庭,阿嬈的臉上興奮的神色消失不見。
“我等真的要去天庭偷麼?”她囁嚅道,“那可是天庭……”
“我倒覺得,千竹此舉未必是好意。”荼靡忽而道。
眾人都看向她,只見她神色沉靜:“他定然也知道收集碎塊之事,最難對付的是天庭。白凜是神君,讓他來將這經緯司南完成,是最為快捷的辦法。千竹若是留下了什麼陰損的招數,到時使出個什麼計策來,讓白凜將經緯司南交給他也未可知。”
“他能使出什麼計策來?”阿嬈不以為然,“神君乃上神,那千竹就算糾集全部魔族,也未必能動神君一根汗毛。”
“那是他有神力的時候。”荼靡道,“莫忘了他腳上還戴著鐐銬。”
阿嬈張張嘴,無言以對。
她望了望面無表情的白凜,訕訕問道:“神君,你能跟天庭說說情,將這禁咒撤了麼?”
白凜沒有回答,卻看向沈戢。
“魔族的事,我知道不多。”他說,“依你所見,這毗迦果真有本事復活普度麼?”
沈戢沉吟片刻,道:“魔族的魂晶在我手中,此物,確可用來複活已死之人。但除了魂晶,世間也有許多奇術。毗迦乃來自於三界之外,他會一些我等不曾見過的手段,亦不出常理。那血陣,就是用來為千竹重塑肉身的,如今為血陣神君所破,千竹又將碎塊交給了神君,他無所依託,想來已是魂飛魄散。”
白凜眉頭微蹙。
阿嬈聽著,只覺心悸,瞪著沈戢:“你們魔族怎這般兇殘,比天庭還狠。”
沈戢一年無辜:“我可不曾做過這等事,我在位時,魔族最多洗劫洗劫正道,勒索勒索財主,戕害無辜之事可是從來不幹的。”
阿嬈懷疑地看他:“我不信。”
“不信你可問問神君,我當權之時,魔族是不是人最多?”沈戢一臉傲嬌,“若總是多行不義,又怎可招徠天下豪傑投奔?”
阿嬈一臉鄙夷:“都墮落到投奔魔族了還說什麼天下豪傑……”
荼靡又道:“如此說來,毗迦竟是心甘情願讓千竹將這些碎塊交給白凜?”
“毗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