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如掃掃盲道,在地鐵口噹噹志願者,派發傳單,挨個兒上門討要捐款,活動規模不大,但豐富的很,白小忍貢獻的不亦樂乎,幾乎以為自個兒真就是個善良胚子。
白小忍最回味無窮的,是乘著輛破中巴,顛顛簸簸幾個鐘頭,進山裡的某個希望小學支教。
白小忍進S大後,習慣了隨時隨地的昂著顆小腦袋,仰望著別人,所以一進希望小學的教室,白小忍就樂了。
教室挺破敗,斑駁陸離的牆面,只剩了半快的黑板,頭頂搖搖欲墜的燈泡,讓白小忍樂的,是那一排排烏壓壓的小孩,都比他矮。
白小忍白老師於是帶著陽光燦爛的笑容,先是巡視了一週,摸了摸門口一個小孩毛茸茸的腦袋,然後走到講臺邊兒上,輕咳了一聲。
“上課。”
“起立!”
“老師好——”
一片幼嫩的童音,小傢伙們個個都抬頭看著白小老師,白小老師笑容可掬,居高臨下的一一掃過小傢伙們的腦袋,俯視的感覺,成熟的感覺,讓白小忍志得意滿。
“同學們好。”
白小老師佯作老成的回答。
白小忍挺喜歡小傢伙們的,至今,一想起他們閃亮亮的眼神兒,認真聽他天南海北瞎侃的樣兒,團團的把他圍住甜膩膩的叫‘老師’的場面兒,白小忍仍然覺得幸福像花兒一樣綻放。
小日子漸入佳境,但並不是一帆風順,真要說煩惱,白小忍也能報上來一二三。
其一,白小忍一心期盼的實驗室教授,至今還沒見到。
每個週二下午,白小忍都滿懷著期待的心情,小心肝兒撲騰撲騰的,坐上一個小時的校車,哼唧哼唧趕到本部實驗室,卻只能跟在研究生學姐後頭,跑跑腿兒,稱稱藥品,洗洗燒杯,連教授的一根毛都沒見過。
——白小忍不知道,他想見的教授,也即是蘇九天,週二要上研究生的實驗課,全天候,既沒法兒找人代上,也沒法兒偷閒,哪能跑實驗室來讓他纏著。
其二,白小忍一心想甩開的南宮象爻,至今還對他興致盎然。
南宮象爻手長腳長,身手敏捷,動作神速,想要把白小忍撈進懷裡,白小忍還真是防不勝防。
被抱個紮實之後,白小忍言語反抗斷定是沒用的,武力反抗更是雞蛋碰石頭,白小忍只能耍陰招,屈起膝蓋,照準了南宮象爻的下身,作勢飛踢,然後趁著南宮象爻躲閃的剎那,腳底抹油溜個乾淨。
白小忍很困惑,南宮象爻的臉皮,怎麼能厚的跟城牆一樣,他拒絕攪基的意圖,那麼明顯,南宮象爻卻兩眼一抹黑,全當沒看到。
其三,白小忍一意想回避的眼鏡男,是他的老師。
自從上次吃飯,掏空了蘇九天飯卡上的錢之後,白小忍更加想回避蘇九天,幸而,蘇九天只上了第一週的課,就從此乘風而去,無處可覓其蹤,上生物醫學簡史的變成了個生澀的小研究生,讓白小忍安心不少。
這三個煩惱,是白小忍悠閒小日子裡的三個汙點。
南宮象爻和蘇九天,則是白小忍歡樂心境裡的兩個燥亂因子。
白小忍有時,會把南宮象爻和蘇九天比較一下,想哪個比較欠抽。
細細的分析了一下兩人的‘罪狀’之後,白小忍很快得出結論,蘇九天實在是好上太多了,蘇九天雖然笑裡藏刀,雖然害他嗓子啞了,但總的來說是個正派的,不與人為惡的人。
——白小忍的這個結論,再一次印證了,他對蘇九天的推斷一向都會產生偏差。
這天,是正式上課的第八週,夏日已過,秋風抬頭,總的來說還是個暖融融的日子。
宿舍裡,三個人都在,白小忍接了個璃璃的電話,兩人雞同鴨講了很久,等到璃璃聽夠了白小忍的聲音,心滿意足的掛了電話,南宮象爻就湊過來了。
手機螢幕上,蘇九天的電話號碼還亮著,南宮象爻臉色一變。
“小忍,你和老闆常常通電話?”
南宮象爻尋歡作樂慣了,老在N市燈紅酒綠裡跑,不常在宿舍,自然不知道白小忍,隔三差五就和璃璃‘聊聊’。
“老闆?你說姓蘇的啊?”
白小忍一愣,‘老闆’這稱呼好生熟悉,什麼時候聽南宮叫過……
白小忍沒想起來,上次他說起奈米影像實驗室的時候,南宮象爻也是這麼稱呼主管教授的,白小忍要是想起來了,說不定會當場垮下臉,然後為了躲蘇九天,再也不去實驗室了。
“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