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天那麼隨遇而安的一個人,也不由得自怨自艾,蘇九天也驀的想起了他在白奶奶的墳墓前,和白小忍十指相扣許下的承諾。
——我會小忍一輩子,我有生之年的一輩子。
一輩子,是“他”有生之年的一輩子。
白小忍的一輩子,照科學統計學來說,一定比他要長,所以什麼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這樣的海誓山盟,一點兒都不適合他和白小忍。
蘇九天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白小忍不知怎的,猛的就睜開了眼睛。
白小忍喝下的酒盡數化作了煙波浩渺的霧氣,氾濫在白小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這也許有個學名,叫做清純的蠱惑。
蘇九天低頭,心一瞬間變得軟軟的,挨著白小忍的小嘴,舌尖在細膩的唇紋上舔了舔。
白小忍像是頭痛的皺著眉。
蘇九天輕笑了一聲,就地坐在浴缸邊兒,把白小忍的小腦袋靠在了他的肩上。
“喝多了,難受吧。”
“難受~~死了。”
白小忍坦蕩蕩的承認了,但是沒等蘇九天的下文,白小忍又狡黠的笑了笑。
“但是爽翻了,以後我還要喝,蘇九天你別想偷懶,我喝醉一次你抱我一次,無論多遠都要抱我回來。”
“……”
蘇九天不語,幽深的眸子裡閃過一點失落。
他能毫不費力的抱白小忍回來的日子,還有多少呢,五年,十年,十五年?
蘇九天真的有些畏懼,順著白小忍剛剛的話,蘇九天不敢想象有一天,白小忍喝的爛醉,他又拖又拽,卻怎麼樣都無法挪動白小忍。
無可奈何的老去……
多傷人。
白小忍醉意朦朧的歪了歪小腦袋,細細的猜著蘇九天這會兒的沉默,意味著什麼。
白小忍猜了七八分。
“蘇九天,你是不是在想,如果我們老了,性福怎麼辦啊?”
白小忍卻大大咧咧的故意曲解了蘇九天的擔憂,溼漉漉的兩手勾住了蘇九天的脖子,像是古時代的紈絝一樣勾了勾嘴角。
“媳婦兒,沒事,到時候我上你,保證你爽的嗷嗷叫。”
“……”
蘇九天定定的看著白小忍。
蘇九天怎麼會不知道,白小忍這是在努力的逗他笑,逗他開朗。
“胡鬧,別的不敢說,餵飽小忍一定沒問題。”
蘇九天也假作釋懷,和白小忍調笑了幾句。
憐惜眼前人,好好兒的把握手頭的每一分每一秒,不想未來的惆悵,不想君生我已老的蒼涼,說說容易,做做——
難啊。
這天晚上,蘇九天沒動手動腳,只是安安生生的抱著白小忍,時不時低頭親一下白小忍,就那麼靜靜的睡到了天明。
翌日清晨,玩兒了三天的白小忍一躍而起,大力的甩了甩頭揮去了滿腦子的睡意和宿醉,然後利落的開始穿衣,準備風風火火的殺到實驗室去。
“小忍。”
蘇九天撐著頭,迷迷糊糊的看著白小忍。
蘇九天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的醒過來的,蘇九天想把他的晚歸晚起的作息表調整一下,好適應白小忍的早歸早起,儘量的延長兩人相處的時間。
“小忍,我帶你去學校。”
“別了,你睡吧,今兒我曠課,去本部的實驗室通宵,本部離家裡就三站車,可快了。”
“哦,這樣。”
蘇九天慢吞吞的點了點頭,旋即又搖了搖頭。
“等等,我帶你去。”
蘇九天有些固執。
蘇九天說著,一把掀開了被子,下床走到衣櫃前,摸摸索索的開始穿衣服。
蘇九天還一邊以著一種沒睡醒的,卻有條不紊的類似機械演算法的腔調說著。
“我平時十點上班,現在……嗯,七點,我洗漱一下,然後開車帶你到實驗室大概八點,嗯,這麼一來,我可以在實驗室陪你一個半小時,到九點半,再去公司。”
“哈哈~~~”
白小忍終於忍不住笑出聲。
白小忍第一次見蘇九天這個樣子,分明血壓低到半夢半醒,卻還強撐著,以至於把腦子裡本來一瞬間就能想到的事兒,一步一步的都嘀嘀咕咕了出來。
呆呆的!
白小忍拿起蘇九天的眼鏡,踮起腳尖,架到了蘇九天的鼻樑上,然後把蘇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