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讓那幫派踩到蘇家頭上來的?”
蘇九天扶了一下眼鏡,冷峻的看著蘇獠。
蘇獠支吾了一下,自知理虧,慘白的臉上難得的一紅,旋即卻又挺了挺胸膛。
“是我!我輸了是我孬,所以才要哥你替我出氣啊!”
“……”
蘇九天有些驚訝。
要讓骨頭比鐵硬,連死都要站著的蘇獠說出‘是我孬’,‘替我出氣’這樣的服軟的話,簡直比登天還難,可見鬥獸場的那一敗,讓蘇獠蒙了多大的恥辱。
蘇九天有些好奇當日的戰況,更好奇蘇獠的對手是個什麼樣的人。
但好奇歸好奇,閒散日子過慣了,又冷又懶的出蟲的蘇九天還是搖了搖頭,不想接。
蘇丹青無奈的嘆氣,蘇紅水摸了摸光頭,複雜的看了蘇九天一眼,身為父親,蘇紅水本可以懇求或是說服蘇九天接了戰書,但蘇紅水不想勉強蘇九天。
讓一個剛出生的孩子,就流離失所,四處逃亡。
讓一個才學步的孩子,就開始見習各種腥風血雨,機關暗算,強迫他學刀,學槍,學近身肉戰的八極拳,稚嫩的骨肉天天和粗壯的樹幹對撞,強健筋骨,練貼山靠,練的血肉模糊。
讓一個前途光明的精英,違法犯罪,遠端操控敵對勢力的資料庫,竊聽他人的私密,一次一次的像是沒有止境。
身為一個父親,他讓蘇九天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累,蘇紅水不想再勉強蘇九天。
蘇獠見爸媽都沒勸,狠狠的咬了咬牙,也不再糾纏,只是從兜裡撈出一張鎦金的紅色帖子,甩在了蘇九天的面前,甕聲甕氣的說了一句。
“哥,當時我以為你一定會接,所以這戰書我就替你收了,我是沒臉再退了,所以要拒絕,麻煩哥自己去一趟斬青龍。”
說著,蘇獠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客廳。
看著蘇獠的背影,蘇九天的眼神黯了黯,蘇獠被打的這麼慘,蘇家不能一退再退,蘇九天何嘗想退了戰書。
但是這一戰,無論輸贏,都代表著他蘇家的大少爺又重回了黑道,他的平靜生活又要毀於一旦,道兒上流行株連,流行暗殺,更流行報復,他一出事,他身邊的人都可能受害。
而他身邊的人,他的璃璃,還有正會兒正在他家床上窩著的白小忍,經不起株連。
☆、第060章 哥倆好
鬥獸場,在N市是和雕欄玉砌齊名的醉生夢死之所,因其特殊性,雖然在臺面兒上,不如雕欄玉砌受大眾的青睞,但在地下,鬥獸場聲名遐邇,不僅有‘獸’鬥,還有‘人’鬥,可使用興奮劑,可重傷人至殘,若簽下生死狀,還可致人於死地,法律條文在鬥獸場是禁止入內的。
蘇九天定定的看著蘇獠甩給他的戰書。
赤紅色,邊緣鎦金,左上角血淋淋的標了三個封頂無上的S,許可權是公開。
這意味著,雙方經鬥獸場鑑定,都為百場勝,無敗績,也無僥倖的練家子,而且這場龍爭虎鬥,對外開放,歡迎觀戰。
“九天,別急著退了,考慮一下,好麼。”
蘇丹青溫聲細語,揚了揚手,給蘇九天倒了一盞茶,左手腕上的豔麗紅繩飄渺,漾開了一圈寧和的漣漪。
蘇丹青人稱‘活菩薩’,但歷經生死劫難,從水袖傾城的戲子落為流離失所的喪家之犬,蘇丹青哪裡有面上看來的那麼祥和,那麼悲天憫人,眼下小兒子受傷,蘇家受辱,蘇丹青雖然處之泰然,但絕不肯放過斬青龍。
“丹青,我的意思,是別接。”
倒是頂著鋥亮光頭的蘇紅水放下菸斗,甕聲甕氣的持了反對意見。
“一來,九天也不願接,不好強迫,二來,我這麼說,九天別介意,過了這麼多年,九天的功夫生疏了,而斬青龍的人天天練功不輟,一安逸一勞苦的相差太多,我怕九天會輸。”
蘇紅水說完,在桌案上敲了敲菸斗。
蘇丹青斜睨了蘇紅水一眼。
“怕九天會輸?哪有不信自己兒子的老子?”
“……”
蘇紅水自知所言有理有據,但對上蘇丹青的眼,蘇紅水還是覺的理虧,連忙低了頭。
蘇九天卻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爸說的對,我身手早就懶了,而且小獠都輸的那麼慘,對手一定不差。”
蘇九天把戰書放進內側口袋,扶了一下眼鏡。
“戰書還是退了,我去勸勸小獠,他嘴上不說,心裡該在記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