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暄來到揚州自然有人爭搶著出借豪宅。但作為出塵之人,看不上金雕玉砌,奢侈浮華,於是,這凝水閣便進入她的美目。
輕紗漫舞,水中竹亭之上一女子頷首隨意撥弄琴絃。
“子陵身邊的女人到底是誰?為什麼他與寇仲見到她的表情都那麼奇怪?”師妃暄秀眉微蹙喃喃自語。“與她同道的黑衣男子更顯可疑,從沒聽說江湖那位高手有如此實力。”
“師姐,我覺得那女人身上有股妖氣。”立於亭中的師妹接茬道。
“哦?怎麼說?”
“師姐妹都知道徐子陵鍾情於你,自從師姐來到揚州,他必定每日前來探望,可自從那女子出現後,他便消失了蹤影一般。”單純的小丫頭說罷還自認正確地點點頭。
“凌璽,休要胡說,我一心向佛,與他僅是神交。”聞言,師妃暄難得厲目訓斥。
“是,對不起,師姐。是凌璽失言了。”唯唯諾諾地道歉,小丫頭外表臣服內心卻極不服氣,“既說是神交,為什麼人家幾天未來,你就辦個宴會邀請天下群豪?還不是要藉故見徐子一個面。”
“師姐,前院所邀之客人,除雙龍幫幫主外已到來,您是否前去招呼一下。”另一側站立的白衣女子道。
“徐子陵未到?”其他話過耳不入,師妃暄只聽到關於徐子陵的訊息,輕咬嘴唇,她美目閃過一抹懊惱。“罷了,今日我便先會會各大門閥。”暫且將兒女私情擱至一旁,她還有重要任務在身。
正廳
窗外花雨落,綠草沁人心,雖然四周景色如畫,屋中擺設亦高雅講究,但對於團坐足有一個時辰的眾人來說卻早已苦不堪言,智者雖心有怨言,但尚知節制,莽者此時已是大肆辱罵了。
“如果鄭家少爺覺得委屈了,自可先行離開。紅宵,送客。”人未見聲先至,眾目睽睽下,鄭閥少爺就那樣狼狽叫囂著被人架出廳堂。
眾人簇擁下,一身潔白,紗裙飄逸的師妃暄翩然行來,“妃暄讓大家久等了。”輕柔的嗓音,半遮的容顏,相信全場至少半數以上人心癢難耐中。
“哪裡哪裡,能得到師姑娘的邀請,我等三生有幸,等些時間又何妨呢。”此言滿場附和。
忽視容他們的阿諛奉承,師妃暄美目不著痕跡掃過雙龍幫座席,然後內心重重嘆息,他仍就沒來。
就在她心中唏噓之時,外面突然報雙龍幫幫主,寇仲、徐子陵到,剎那間,慈航靜齋的聖女變得神采奕奕起來。
龍行虎步進入廳內,昔日流浪的小子成長得如此迅速,在眾多門閥之中也可佔一席之地。寇仲與徐子陵進入屋後抱拳道歉,然後體貼地牽著寶兒來到他們的席位,並未理會談論天下大事的眾人,他們兩個大男人輕手輕腳地幫寶兒斟茶倒水。
如此一番舉動讓全場人側目,人們心中恐怕都泛著嘀咕,那被他們夾在中間的究竟是何人,竟然能讓雙龍如此對待?要知道,此時的雙龍幫早已不是才成立的小幫小會,而是擁有與宇文化及抗衡的力量的幫派。
“眾位以為何為君、何為臣、何為民?”強忍著妒忌。師妃暄閒聊家常般的語氣丟擲此題,然而全場卻沒有人敢小視,這完全有可能是她尋找和氏璧主人的一種手段,於是思索片刻,便有人忍耐不住發言了,之後,眾人引經論典,侃侃而談。不可否認,能坐在這裡的眾人除去霸主身份,更是才思敏捷,人中之龍。
“啊哈……”就在眾人談論天下大勢時,一聲突兀的哈欠惹來全場注意。
“咦?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被眾人直勾勾的目光盯著,雖隔著紗巾,寶兒仍不免羞紅了雙頰。誰讓他們之乎者也個沒完啊,真是不知所謂,早知道就不來湊這個熱鬧了。
她的解釋大家可以一笑置之,順便鄙視下草莽出身的雙龍,但師妃暄心中卻沒由來湧上一陣惱怒。“還未請教姑娘芳名,不知是哪方大才,我等的言論恐怕是入不得姑娘的法眼吧,還望姑娘賜教。”她逼著寶兒表露真身且不容拒絕。
“在下慕容寶兒,說賜教就見怪了。寶兒一介女流,不懂天下大事,但卻不明白,姑娘憑什麼在此考教天下豪傑,又憑什麼代天下之人選天下人之君呢?”聽出她話語中的針對,所以寶兒口快且不留情面地當場指責。
是啊,你小小一江湖門派憑什麼大言不慚地挑選聖君?寶兒的問話恐怕所有人都心有所感卻怒不敢言。
“寶兒姑娘嚴重了,妃暄絕對沒有越俎代庖的意思,只是想盡快結束這亂世而已,百姓便也少些苦難。”即使她說得再如何冠冕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