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宣公公看了一眼還在昏迷中的太子,“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不過連太子自己也承認了,就是他對凌王下的毒。”
“這。”天涯詫異,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他驚訝的模樣落到宣公公眼中,後者只能嘆息著搖了搖頭。
“死牢終究不是一個好地方。”天涯開口,話裡帶著難得一見的請求,“宣公公現在是凌王跟前唯一能說得上幾句話的人,剛才太醫的話,還請宣公公多多幫忙。”
宣公公臉上一僵,如今凌王大怒,他有心雖然可以旁敲側擊幾句,但決定權終究還是握在凌王手裡。
不過這裡始終是死牢,倆人也不能多呆,雖然太子還沒醒,目前也只能先走為上。
牢門開啟又被關上,龍慕在夢中仍不得知,意識飄飄然然的早已飛到天邊,雖然身體還不能動彈,可是卻能感覺精神上是前所未有的輕鬆,囤在心頭的壓力一瞬間都煙消雲散。什麼也不用管,什麼也不用聽,若真可以,龍慕真想一輩子都像這樣睡下去。
就這麼沉睡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天似乎已經黑了,不過在這死牢中天亮天黑又有什麼區別,這種地方帶給人的永遠都只有絕望。
夜深沉,除了獄卒偶
爾會發出幾句雜聲之外整個死牢都是一片沉寂,沒了防備,偏在這時,牢中卻迎來了一位論身份地位都絕不會出現在此的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的身邊還陪著一位宣公公,獄卒多多少少也認識這個凌王面前的紅人,但對他身邊的人就一無所知了。那人穿著斗篷看不清面容,但是能讓宣公公為他引路,想必也是不一般的身份。
宣公公披月而來,對著獄卒也是恩威並施,使上兩錠銀子說要請他們喝茶,待把獄卒都忽悠過去,這才終於道出來此的目的,只是為人引見一個囚犯。
獄卒們拿了好處,又是對著宣公公,當然點頭應下。
獄卒領著倆人一直往前走,到了左邊第四個牢房,就是龍慕的所在。
第一眼看到趴在稻草上不省人事的龍慕,似有人在他心上敲了一記響鑼,任恐懼和心痛狠狠的撞上胸口。藉著那層斗篷的掩蓋獄卒絲毫沒有發覺他有什麼不對,只有宣公公適時的感受到了他的怒氣。
胸膛劇烈起伏著,堅實的拳頭眼看就要掄起,宣公公眼看不對,趕緊讓人開啟牢房,不忘在旁提點著,“還是有話快說,我們在外面等你。”
“有勞兩位了,我們不妨先出去。”宣公公又是一副和顏悅色,“別打擾了各位喝酒的興致。”
“那好,有話快說,時間長了我們也不好辦。”獄卒下了話,又在牆上掛上一個火把,最後看了幾眼那人,心說應該沒什麼事。
獄卒帶著宣公公離開了,一切又恢復的如來之前那麼安靜。
脫去身上的斗篷隨手丟在腳下,幽深如古井的雙眸只定格住躺著的他,明明是他親自下令要捨去的人,到如今卻始終無法放下。
幾步之遙,似有千斤重,凌昊慢慢蹲□,動手輕撫上龍慕的頭髮。
以為把他丟進死牢,以為可以狠得下心,可惜他所有的堅持都在宣公公告訴他龍慕被受私刑的時候全盤皆碎。這份在乎,他永遠都舍不下。
手掌輕撫在龍慕冰冷的髮間,從未見過他如此衰弱,狼狽的模樣。凌昊乾脆將他抱到腿上,上下檢查著他的傷口。
龍慕在夢中只是抖動了幾下睫毛,始終沒有要醒的跡象。
蒼白如紙的面容,因為包紮而足足粗了一圈的手指,腰部以下的繃帶還透著血色。一寸寸的傷口都被凌昊細細的撫過,心臟猶如被人生生劃開一道
,一直被他護在懷中的龍慕,今日竟落到此般田地。
“呵!”凌昊不禁自嘲,懷裡這個人煞費苦心的想要致他於死地,自己對他卻始終狠不下心,對其他人都可以殺伐決斷,可偏偏是他!
“你到底在想什麼?”凌昊撫過龍慕的臉,低下頭在他毫無血色的唇上親了一下,“若一直都在做戲,那你必是我國最好的戲子。”
“你到底有什麼苦衷,為什麼不能告訴我!”
“對我下藥,當真是你的本意!”
“......”
陰暗的死牢中斷斷續續的傳出一個人的自言自語,凝結了一室的在乎。
身體受了那麼重的傷害,龍慕始終沒有醒來,偶爾睫毛會煽動幾下,不知是不是聽到他的自訴。
“就算是你是籌劃好的要我死。”凌昊緊緊的抱著他,恨不能就此將他錮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