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被害人描述,兇手是一個身手矯健的人,可是這個人……碰翻紅酒的行為……嗯,至少能看出他顧頭不顧尾,不像身手厲害的樣子。”
閆儒玉點頭,“有道理,但他是一條線索,而且是迄今為止唯一的一條線索,不妨再往下查一查,直至新的線索出現,或者確定這是一條死路。”
小白應聲,表示明白了。
很快,另一名受害者傳回了訊息。
包工頭表示,他認識嫌疑人!嫌疑人曾是他手下的一名工人!
“他叫楊廣柱,在我這兒幹了有一年多了,一直都是小工,一個多月前走了。”
“為什麼走?你們之間發生不愉快了,對嗎?”
“這……”
第一一二章 斷腳筋(6)
楊廣柱。
金子多記下了這個名字,很快就查到了此人的暫住地點。
“我去蹲點盯人!”小白自告奮勇。
有了上次被牛蘇傑綁架的先例,吳錯哪兒還敢讓小白去蹲點,趕緊伸手將他拉住,並以手勢告訴他此事需要從長計議。
電話裡,吳錯還想跟包工頭多瞭解一些楊廣柱的資訊,可包工頭卻一直支支吾吾。
眾人於是明白了,包工頭肯定也和監控影片裡的兩名受害者一樣,做了什麼違背道德的事。
閆儒玉開門見山道:“只要不是重案,都不歸我們管,所以,你還是坦誠些,這樣咱們都方便。”
包工頭那邊沉默了好一會兒,電話裡不時傳來滋滋啦啦的雜音,他應該是捂住了聽筒跟身邊人商量著什麼。
“警官,我現在不方便談這個,要不名天早上咱們面談,你看怎麼樣?”
“可以,那明早我們去你家。”
還未到第二天早晨,僅剩的一名受害者黑車司機也反饋回了資訊。
黑車司機隱約記得載過這麼一位乘客,他覺得對方是外地人,什麼也不懂,就多要了一倍的價錢。
車距離指定地點還有好幾公里,他看到路旁有人打車,就硬說已經到地方了,並強行讓乘客下了車。
吳錯對眾人道:“嫌疑人果然跟五名受害者都存在交集,確定其身份以後就可以實施抓捕了。”
閆儒玉皺眉道:“抓捕?恐怕還不行,僅憑他與五人有交集有矛盾,不能證明兇手就是他。我們還缺少證據。”
“兇器!”吳錯道:“兇器不好找啊,受害者和目擊證人對兇器的描述各有不同。”
明輝一邊翻看案宗一邊道:“有兩個說兇器是刀的,一個說是玻璃碴的,還有三個根本沒看清。”
閆儒玉揉著眉心道:“玻璃碴的可能性更大。”
“有兩名受害者說兇器是刀啊!”
閆儒玉接過案宗,一邊翻看一邊道:“可是,這兩個人一開始也說沒看清,後來才改口表示是刀。”
見眾人疑惑,閆儒玉解釋道:“人的大腦會根據已有經驗,自動腦補未知資訊。有時候,人會被自己的大腦欺騙。
簡單來說,當你看到某家大門前掛著鎖,你的大腦反饋的第一資訊是:這家現在沒人。你甚至感覺不到大腦將'掛鎖'轉換成'沒人'的過程。
再想想本案的被害人,他們其實並沒有看清兇器的樣子,他們看到的事實是,自己的腳筋被瞬間挑斷。
而根據經驗,既足夠鋒利又十分常見的,只有刀!
所以大腦會給出暗示:兇器是刀!
我們做刑警的,應該進行有意識的訓練,對大腦的此類暗示形成免疫,這對破案有好處。
我之所以更相信目擊者小云的說法她說兇器是玻璃碴,是因為小云的描述更加具體,且還有她當時的心理活動因為兇器是玻璃碴,所以她覺得奇怪,兇手難道不怕割到手?這就是她當時的心理活動。
她是唯一一個有時間關注兇手的人,且她的說法簡單、清晰,幷包含心理活動的細節,由此可見她的說法更可信。”
閆儒玉解釋完,掃視一圈,意思是“你們這些凡人明白了嗎?”
明輝問道:“無論兇器是什麼,還是一樣沒頭緒啊。”
吳錯卻激動道:“不一樣!如果是匕首,兇手一定會隨身攜帶,即便犯案後要扔掉,也會妥善處理,我們沒那麼容易找到!但如果是玻璃碴……”
閆儒玉微笑挑眉,“如果是玻璃碴這種不易攜帶的東西……兇手很可能是在現場附近撿拾的,作案後又隨手丟棄在現場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