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珩看著她走出去,低頭笑。
張庚山端著茶進來,很是擔心。公子是何等人,可不能真的喜歡裴芩那麼粗俗粗魯的鄉野女子啊!不放心的又問,“公子!我們什麼時候走啊?”
“先準備著!”墨珩只道。
張庚山和封未商量著,就先把行囊準備好,隨時都能離開。
可轉眼都過了十五了,墨珩還在準備著,沒說要走的話。
裴芩也納悶,踩著墨珩可能真的沒錢。上次差點要殺她和盧海的二百五牛郎哥倆兒,估計給了他銀子,他不屑去接,沒要人家的,導致現在窮光蛋一個!不!還是三個!這三個人吃喝住行,二十兩銀子也不頂啥事兒,她還是不給了,給她省下二十兩銀子,也夠她們家吃喝倆仨月的了!
十五後,裴芩又開始擺攤,賣麻醬燒餅,賣醬油。
剛過完年,都吃過了大油水,各行生意都不咋好。麻醬燒餅很久不擺攤,倒是賣的挺好,一個集下來,倒比之前一個集多掙百十文錢。
鎮上議論封賞的人也少了,一個年下來,不說太平鎮十里八村,只怕整個原陽縣都知道了。老裴家又一次出了名。
老裴家的人都悶頭不吭聲,裴文禮刻苦攻讀,想著明年參加鄉試,蟾宮折桂,考中舉人功名。只要有了舉人功名,即便不參加會試,他也能捐個官做了。而且家裡有了種紅薯的封賞,要捐個官也容易。
裴宗理卻不準備往上考了,他能把秀才功名恢復了就已經很不錯了,想要再往上考,這麼多年,他也沒有刻苦攻讀,考過鄉試卻是不容易的。只要有了秀才功名,還有家裡的封賞,做生意也會有很多方便之路。
錢婉秀是想讓他閉門唸書,也去參加鄉試的,否則這封賞落在二房的頭上,等裴文禮鄉試中舉,那實質性的好處,就是二房的了!
這麼多年了,裴宗理哪還有科考的鬥志和毅力,就把希望放在兩個兒子身上,督促兒子好好唸書考功名。裴文禮要是鄉試中舉,封個官做,幾年後,等兒子科考,還能幫襯兒子。
錢婉秀看他真的沒心去唸書科考,心中氣惱,卻也沒有辦法,總不能逼著他去。這樣一來,裴芩就絕對不能讓她進了世家大族的門。即便一個小妾,也是能吹枕頭風的。趙家也不是良善之輩,把裴芩嫁到趙家去,便宜她了!先把她嫁走,她再想辦法收拾她!
趙家那邊得到口風,可以議親了,立馬就備了禮,到老裴家商量婚期。
二十七個月除服,方氏是十二月去的,到這三月多就滿了二十七個月,除了服,裴芩就能議親嫁人了。
孫秀謹到孃家來走親戚,過來找裴芩說話,問起她的婚事有啥打算,“到三月裡,你們也差不多就除服了,婚姻大事可是頭等大事,可別再被老裴家鑽了空子!”
裴茜一直就看她不順眼,看孫婷玉也一樣,就是不喜歡她們姑侄倆。明明就不安好心,還裝模作樣的!看她說起裴芩的婚事,抿著嘴,“長姐的親事用不著外人多操心!就算有人打長姐的主意,等頌鳴哥哥過來,也都一個個夾著尾巴滾蛋!”
孫秀謹嫁給李寶祥之後,沈頌鳴對她來說就更加沒有一絲一毫的希望,徹底破滅了。所以聽見沈頌鳴和裴芩會咋樣咋樣的話,她就心裡恨惱。看了眼裴茜,捂著嘴笑了笑,一副釋然坦然的模樣問裴芩,“沈少爺啥時候來?”她知道裴芩心智不低,面上看著大大咧咧,其實很有算計,也不隱瞞她曾經有些想法,只做出嫁人後釋然的樣子。
“這個倒還不知道!”裴芩搖頭,從年前接了沈頌鳴的一封信後,她就沒再見他的信,也不知道他啥時候會過來。
看她不說,孫秀謹心裡冷哼一聲,好心提醒她,“封賞的事已經這樣了,那你的婚姻大事也不能拖著了。老裴家竟然敢打封賞的主意,你說你們又是作坊又是鋪子的,他們可能真要打你婚事的主意呢!畢竟那裴宗理是她親生父親,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娘不在了,他說了算的!”
裴芩冷冷一笑,“只要他們敢來啊!”
孫秀謹是想了許久,還是到這個時候,過來好心提醒她一聲。反正老裴家既然偷偷摸摸的把她賣了,肯定和趙家過了庚帖,立了婚書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趙家不退親,到時候裴芩就是死了,也是趙家的鬼!
裴芫越想越擔心起來,“長姐!你說老裴家那麼無恥,會不會真的拿長姐的親事……”
“瞎想個啥!該幹啥幹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倒是一直等著他們呢!”裴芩拍了下她的頭。
裴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