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你們還想報官賴上我們!?”
三丫被攔著出不去。但四丫卻聽到了她的話,揣著裝銀子的包袱,拿著家裡的砍刀,恨恨的陰著眼出來。
裴芩淡淡的抬眼,看向裴老頭,朱氏和裴厚理,裴宗理幾個,“敢攔?”
輕吐一句,卻讓人覺得氣振四方,心中生畏。
“想要跟我打官司,搶走血書的那一刻你們就已經輸了。”否則裴芩也不會在裴里正看過之後,任由裴老頭搶走血書。
裴老頭臉色驟然發白,手也輕顫起來。
“或許你們可以造個假的,給官府送一筆銀子賄賂,顛倒黑白。”裴芩說著瞥了眼裴里正,揹著方氏的屍體,朝村外走。
裴宗理不知道方氏血書上寫了啥,看著裴老頭手裡拿著血書,想說還給她們。
可是裴老頭卻不能還,還了之後,老裴家的名聲就毀了!方氏死了,那些人肯定可憐她們,會信她的胡說八道,轉而謾罵鄙夷他們老裴家!
這也是方氏想要達到的目的,不管她血書上說的有多少人信,她死後,都會變成真的!都會變成事實!世人再看裴芩姐弟幾個,就再也不會用之前鄙夷不屑的眼神,不會再把她們看的低賤!這也是她唯一能為幾個兒女做的了!
沒人敢再阻攔裴芩,眾人都讓出路,注目的看著她背了方氏出村,看著三丫,四丫和不滿五歲的裴文東跟在後面。
有人問裴里正,血書上到底寫了啥!?
裴里正卻說不出來,因為他不知道,心智竟然如此成熟聰敏的裴芩,能不能鬥得過老裴家。那王家和常家,她也只是賣了人家東西,不可能靠得上。老裴家還有如今大富大貴之後回來的裴宗理,他之前就有秀才的功名。
選擇不吭聲,若是老裴家兜不住這事,他就會背上罵名,良心上也會過不去。可選擇幫方氏,那就和老裴家結仇結怨了,他們都是裴姓一族的人。裴芩姐弟幾個以後肯定是會離開的,他們家還要在後山村過活,還要面對即將富強起來的老裴家。
裴老頭再一次面對那麼艱難的局面和抉擇。他心虛,所以搶了方氏的血書,可搶完卻更坐實了心虛的事實。要真鬧到官府,三碗酒的事出來,不管方氏後來是不是認命了,都會有人說裴厚理強佔弟媳婦。長孫的名聲也毀了,前途也要毀了。就算砸了銀子,能堵住官府的人,卻堵不住天下人的嘴。
看著裴芩揹著方氏的屍體,姐弟幾個越走越遠,裴老頭咬咬牙,“追上去!”說著快步跑著追上去。
村人看著頓時有些提氣的,這老裴家的人準備幹啥?方氏都死了,就剩下幾個娃兒了,難不成還要打起來!?
裴芩走的慢,方氏就算瘦,也百十斤,她背的有些吃力。見裴老頭幾個追上來,看也沒看,腳步不停的往前走。
看她面無表情,寒星般的鳳眸卻堅毅冰寒,裴老頭攔住她。
裴芩站定,睨著他。
裴老頭有看三丫和四丫,裴文東,三人都兩眼紅腫,眼帶怒恨,尤其,眼裡的陰恨快要衝出來了一般,他說不出話來,可卻不能由她們真的去官府。
“爹!?”裴宗理震驚的睜大眼,看著裴老頭竟然對裴芩跪了下去。
朱氏也跑過來,一把就拉裴老頭起來。
裴厚理知道,他爹這一跪,不單為了整個老裴家,主要的是為了他,為了長孫的名聲和前途。看著都要冰冷的方氏的屍體,他紅著眼,抿緊了嘴,也過來跪下。
裴芩扭頭往後看了眼,有些往這邊走的村人已經看到了,裴芩直視著裴老頭和裴厚理,“如你們所願。”
裴老頭卻沒有鬆氣,等著裴芩提要求。
裴芩沒有任何要求,只有一句話,“不過,這一跪,你們會輸的更徹底,後果你們以後會慢慢的看到。”揹著方氏繞過他們,繼續朝鎮上走。
裴老頭愣愣的扭頭看她,全身都顫抖起來。
真要鬧到官府,裴芩雖然有辦法勝出,但卻不如‘忍辱負重’的結果好。方氏已死,她不能不為幾個小蘿蔔的今後打算了。
驕傲肆意活的灑脫的獨生女,一下多了幾個孤兒弟妹,結結實實真真切切的壓到肩膀上了。
大雪不期然落下,簌簌的雪花,很快落了滿身,方氏身上,頭上都滿是白色的雪花。
裴芩把方氏背到鎮上的棺材鋪。
老闆看她們幾個下著大雪,直接背個死人來買棺材,嚇了一跳,卻也認出她們幾個來。
裴芩開口,“老闆!麻煩買口棺材和壽衣給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