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還在罵,“該死的小賤人,喊著要死,你去死啊!有本事你去死啊!你要是敢,你還在這偷吃鴿子肉!?爛嘴爛屁眼子的小賤人…”
“鴿子是誰撿回來的?誰收拾的?誰烤的?老孃光明正大的吃,哪來的偷吃!?偷吃誰的了!?”裴芩一腳站在小板凳上。
方氏覺得大閨女突然的爆發了,想那堵不住的洪水一樣,著急的不行,“芩兒…”
“就是偷吃我的了!鴿子是我的!是我的!你們這幾個野蛋子,不要臉的賤人,偷吃我的鴿子爛嘴爛屁眼子!”裴文博跺著腳哭罵。
裴芩怒的拿著鴿子嘭的往地上一摔,把筷子也摔了,抬腳就出去。
方氏嚇的上來抱住她,“芩兒!芩兒!你別走!別走!你要是走了,娘可咋辦啊!?”
“讓她個小賤人走!走啊!我看她有那個膽子走沒有!”陳氏叫罵著,“我看不是走,是想野男人去私奔的吧!還敢打長輩,摔啥摔你?果然會叫的狗不咬人,會咬人的狗不叫!”
操!裴芩怒了,“你他媽往誰頭上扣屎盆子!?自己閨女在外面還不知道咋樣,你敢汙衊誰!?”
陳氏狂怒,“你個小賤人敢罵我…”
“都給我閉嘴!”裴老頭過來怒吼。
陳氏扭頭,“爹…”
“你閉嘴!”裴老頭怒喝。
陳氏不忿的抿著嘴,恨恨的看著裴芩。
“好好的吃了飯,都去睡覺去!一個一個,都鬧鬧啥!?好好的安生日子不想過,想幹啥!?”裴老頭也不評理誰對誰錯,就是揭過去,先把所有的事兒壓下來。
朱氏明白他的意思,心裡也怒恨不已,看裴文博哭的眼淚嘩嘩,又看了眼裴老頭的臉色,把還剩下一半的鴿子肉撿起來,拉著裴文博哄,“二郎乖!快別哭了!看臉都哭花了!這鴿子肉還有好多,奶奶給燒!誰也不讓吃一點了!啊!快別哭了!乖乖!快來!奶奶給你燒鴿子肉!”
裴文博哄不住的哭,朱氏越哄,他越鬧,喊著讓裴芩和裴文東幾個賠他的鴿子肉,裴芩還打他,“…踢了我一腳!”
朱氏貼在他耳邊低聲哄道,“奶奶給你煮個雞蛋吃!”
裴文博一聽煮雞蛋給他吃,頓住了哭聲。
四丫有些不忿,奶奶肯定又為了哄二郎哥要偷偷給他煮雞蛋吃了!
方氏不管雞蛋不雞蛋,她只想攔住衝動的大閨女,她突然爆發崩潰,受不了,她怕她尋了短見。哭著拉住她,“芩兒!千萬別…娘求你了!”
朱氏這邊哄住了裴文博,又勸陳氏,“今兒個你刷鍋!”這樣才有機會給二郎煮雞蛋吃。
陳氏沒有拒絕。
方氏娘幾個的飯還沒吃完。
裴芩看了看方氏,抿了嘴坐下。
方氏端了玉米麵糊糊遞給她,拿了窩窩給她。
四丫抿著嘴,就長姐是娘和爹親生的,娘就只疼長姐!
三丫看著裴老頭幾個,收起滿臉的擔憂害怕,催四丫和裴文東趕緊吃飯。
裴芩嚥著窩窩頭,就著玉米麵糊糊喝完,撂下碗起身。
“吃完了飯,甩手大爺一樣!”朱氏看著罵了一句。
方氏拾掇了碗筷,要刷鍋。
“這裡不用你們了,出去吧!”朱氏陰著臉,三角眼斜視著她道。
方氏放下碗筷,拉著裴文東幾個出來。
天已經黑了,月亮照在地上,亮堂堂的。
堂屋裡,裴老頭沒有點燈,趁著月光,坐在大簸籮旁剝玉米籽。
方氏想了下,沒教裴芩,讓她先回屋歇歇,就早點睡,叫了三丫和四丫到堂屋裡播玉米籽。
“要剝玉米棒子,去廚屋裡剝吧!?”裴芩挑眉。
廚屋裡,朱氏拿了倆雞蛋,陳氏正在刷鍋,等著煮雞蛋。裴文博也在一旁小板凳上坐著,等著燒鴿子肉吃,一邊怨責鴿子肉被吃光了,就剩骨頭了。
聽裴芩不小的聲音,朱氏忙喊了一句,“睡覺去吧!不讓你們剝了!都去睡吧!”
聽她口氣不善,方氏沒說啥,領著姐弟四個回屋睡覺。
娘幾個的屋子在西廂房。方氏帶著小兒子裴文東一個屋,裴芩三姐妹一個屋。
屋裡不讓點燈,因為家裡燈油不多,多的也是要留著給裴文禮回來唸書用的。
裴芩抹黑脫了外衫,躺在硬邦邦的鋪墊上,摸了下發硬的被子,也不拉過來該,兩手枕在頭下,翹著腿,忍不住心裡咒罵賊老天。是不是她上輩子活的太肆